贺朝露醒来时,只看到纯白的天花板,长长的日光灯发出柔和的光晕。

她半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旁看护椅上,坐着淮左,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听到动静,淮左微微睁开了眼。

瞧见贺朝露起来了 ,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笑着说:“你醒了 ?”

她握起他放在床边的手腕,担心问:“淮左,我怎么睡这儿了,蒋明镜呢?”

淮左抽出手,两手放在她的双肩,让她躺下:“你发烧晕倒了,伤口有些感染,二哥没事,只是人还没苏醒。”

“那我去看看他。”

贺朝露又要起来,却被淮左按住:“诶,你身体还没好呢,还有些低烧,先休息一会儿吧,饿不饿,我让竹西去买饭了。”

贺朝露还是担心:“我不饿也不困,我想去看看他。”

“他没事儿的,董叔回来了,在那里看着呢,你身体太虚了,吃完饭再去,再晕倒可不怪我啊。”

此时,竹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盒饭,看着两人,一脸无语:“诶呦,你们这上演哪出啊?”

边走边说:“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了,再吃下去,我的伤半年都好不了了。”

竹西一来,淮左便放开了她。

贺朝露坐起来,想起竹西也受伤了,问:“竹西,你的伤怎么样了?”

竹西升起自动床的小桌板,把买来的饭放在上面,配好汤匙,笑嘻嘻对贺朝露说:“托嫂子的福,已经快好了。”

贺朝露这才勾了勾嘴角,稍微笑了下,这十几个小时里她不是呆愣就是哭。

“你别不正经,伤到哪儿了。”

竹西拍了拍胸脯,感觉有点疼,轻咳了几声:“这儿,不过一刀划过,皮外伤还好,二哥就严重了......”意识到不对,马上止住了嘴。

淮左斜乜了竹西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哪儿壶不开提哪儿壶。

贺朝露转头看向淮左:“我吃完就可以去看他了吧。”

淮左看着她,无奈点点头。

贺朝露赶紧打开了盒子,准备吃饭。

竹西边拉着淮左边对贺朝露说:“嫂子,我们去外面吃哈,不打扰你了。”

一室一厅的病房,两人跑到了客厅。

关上门,竹西在桌上把饭菜准备好。

思来想去,小声对淮左说:“你说咱们这样帮着哥瞒着嫂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淮左扒拉了一口饭,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说怎么办?”

竹西垂眸,叹了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你说说二哥最近也太绿茶了些,我都有些可怜嫂子。”

淮左顿了顿,没有回应,继续吃饭。

五分钟快速吃完了,用湿巾擦了擦嘴,和竹西说:“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她。”

竹西垂首吃饭,没有抬头,却掷地有声:“哥,你认真的?是谁之前说的她不过就是个孤女。”

淮左驻足,转头看向竹西。

竹西继续:“别搞到最后兄弟没得做,主次如何,你应该从来都比我清楚。”

淮左自然垂眸,静默了两秒,淡声道:“我有分寸。”

贺朝露这餐饭吃得奇快,为的就是早点能去看蒋明镜。

淮左把纸巾递给她,轻笑道:“你吃慢点,这粥烫。”

贺朝露吃下最后一口,抬头对他说:“淮左,我吃完了,你快带我去看他吧。”

淮左笑了笑,无奈道:“好。”

*

病房内。

贺朝露静静地坐在床前。

蒋明镜全身被插满了管子,病房内安静地可怕,只剩下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声音,但这声音又预示着生的希望。

她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这是第一次她这么认真地看他安静地睡觉的样子。

她总以为他是霸道的强势的,总在替自己做决定,可当他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时,她却有些不习惯了。

她轻声对他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我真是是个笨蛋,太迟钝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蒋明镜,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和你计较,什么古知今,让她滚蛋去吧。”

说着说着,竟然不自觉落泪,趴在床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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