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走的很突然?”
贺朝露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墙边有许多未完工的佛雕。”
贺朝露的笑容淡了淡,转过身去继续洗碗,话题有些沉重,两人相顾无言,只剩下锅碗瓢盆在水池里撞击的声音。
突然身后有一双手圈住了她,她一怔,已经被带入蒋明镜宽阔的胸膛中。
她听到头上传来一阵轻笑:“我今天很开心,你和大家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今后万事有我,知道了吗?”
贺朝露一怔,人的承诺稍纵即逝,她不敢相信,笑了笑,转移话题:“我外公对我很好,我所有的佛雕知识都来自他的教导。”
蒋明镜问:“你妈妈呢,很少听你提起。”
贺朝露顿了顿:“她,也很好,至少她没有害我,还把我养大。”她对周菀青的感情是矛盾的,她恨她在年幼时对她的欺凌,又念她在回到外公身边后从头再来的改变,却又在最爱她的时候,离开了她。
蒋明镜意识到她不愿多说,转移话题:“周县这里除了你外公和母亲,还有亲戚和朋友吗?”
贺朝露想了想,摇摇头:“外公去世后,亲戚霸占了大部分的财产,只把这套外公一早放在我名下的房子留给了我,小的时候,在这里也有个很要好的小伙伴,后来年纪大了,我们两人便疏离了,不过分别是常态,周县始终是我的家,我在这里也有个很快活的童年。”
蒋明镜嗯了一声,直直地看着她,那眼神带着审视与验证,她并不喜欢他这种眼神,每次他这样都好像要看透她,把她牢牢掌握在手里似的。
贺朝露冲了冲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后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过身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深邃,藏着看不见的星空,她问:“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还会护着我吗,还会把我当作家人,不会伤害我吗?”
蒋明镜一怔,贺朝露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看,男人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他微微眯眼,眼中是难以琢磨的玩味,轻轻把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放心,激我没用,你可没这么容易离开我的手掌心。”
贺朝露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说。
吃完饭也不过八点,贺朝露发现家里还有一些老陈茶,拿出来煮了一壶,用来消食。
这天气又热又闷,不想出门,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旁的电风扇正在吱呀吱呀地转着头,贺朝露真的很好奇,蒋明镜怎么能这么快速融入这里,好像他从小生活在这里一样,一点都没有贵公子的做派,想着想着八点档的狗血爱情故事让人看得昏昏入睡,贺朝露在蒋明镜怀里头一点一点地犯困。
蒋明镜笑出了声说:“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看这种电视剧。”
贺朝露眯了眯眼,听到电视剧里女主拉着男主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那么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哭的梨花带雨,惹得男人心疼地一把扯过她,把她抱入怀中。
她心想生活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她或许也不懂爱,也不懂示弱,但还是直言不讳:“女人把活着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觉得很可怕吗?”
蒋明镜笑了笑说:“也许因为她过于爱他,对于女人而言,找个好男人很重要不是吗?”
“这世道,所有人都在教女子嫁个好人、有钱人,可没有人教女人,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女人要首先成为一个人,先成为自己,有自己的追求;再成为一个女人,然后才是别人的女儿、妻子、妈妈。”
蒋明镜:“若是人人都像你想的这么明白,大家都不嫁人了。”
贺朝露:“也许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可习惯不一定是对的。”
蒋明镜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好奇问:“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你外公?”
贺朝露摇摇头,眼前浮现了外公在木雕厂里大汗淋漓地刻着佛像的场景,而她则在那风扇底下,坐个小板凳拿着木雕的边角料,爱不释手。
“他从来不教我,他只是身体力行地做一些事情,就像木雕的技术原先是只传男不传女的,所以他没有传给妈妈,可外公或许是喜欢我或许是因为妈妈的经历,才教我木雕,好让我将来,不靠男人也有口饭吃。他那时想我可以不靠男人吃饭,实实在在地希望我能靠自己屹立于天地,不屈服于别人。”她顿了顿说:“蒋明镜,如果你做过驰骋天空的鸟,是做不了困于牢笼的金丝雀的。”
贺朝露说着不自觉垂了眸,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他说的。
他一手抬起埋在他胸前的下颌,让她对视他,语气里情绪不明,却没有半分温度:“待在我身边你有什么不满?”
她惊得失了困意,眨了眨眼看着他。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她不是个听话的,而后渐渐本性暴露,到如今纵容地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不回他,他便一点点磨着她,狠狠吻着她的唇,让她毫无反击之力,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一路向下,轻吻她细嫩白皙的脖颈,故意咬了几下,她瞪眼看他,用手轻推他,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毫无半分撼动。
她意识到不对劲,他生气了,想推开他,惊呼道:“你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操你。”
她想要推开他,摇摇头说:“别在这里。”
可话音刚落,他细密的吻不容她再多说半字,所以话语都被吞没在两人缱绻的身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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