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拿着鱼,走过小路,望见不远处紧挨着的两座院子,那就是他们的家。到了张国安家门口,张国安从布袋子里挑出两条鱼,用长点的麦秆儿包好,递给黄英和顾花后,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黄英和顾花抱着鱼,高兴得像要飞起来,心里想着该怎么做鱼吃。一进家门,就扯开嗓子大喊:“奶奶,奶奶,快看我们抓到鱼啦,比上次的还大呢……”奶奶坐在台阶上编草席子,满脸笑容地说:“你们真厉害呀,爷爷奶奶今晚有口福咯。厨房有盆,快把鱼放进去吧。”“好嘞...”黄英和顾花一溜烟跑进厨房,把裹鱼的麦秆一扯,将鱼放进装了水的盆里。
奶奶走进来说:“去菜地里叫爷爷回家吃饭吧。”黄英抬头看看天,太阳有点晃眼,正好是中午,她马上跑了出去。奶奶从锅里拿出煮好的土豆和酸菜放到桌子上,顾花摆好了碗筷。
黄英牵着爷爷走进厨房,手舞足蹈地讲着今天抓鱼的经过,爷爷听得有滋有味,满脸都是笑意。爷爷洗了手,走到鱼盆旁边说:“嗬,今天的鱼可真大呀,还活蹦乱跳的呢……”黄英和顾花赶紧走过去,果然看到那两条鱼在盆里游来游去,完全不像刚放进盆里时那一动不动的样子,这鱼的生命力可真强啊!
奶奶摆好了饭菜和茶,大家围到桌子边坐下,开始吃午饭。土豆就着酸菜,再配上奶奶熬好的茶,大家吃得有滋有味。黄英和顾花把遇到沈祥云并送了两条鱼的事告诉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听了不停夸赞几个孩子懂事善良,还嘱咐她们以后多去看看沈祥云一家。
爷爷吃着土豆,喝了口茶,说:“沈祥云的爷爷沈青山是个很好得人,那会他还帮咱一起盖了房子。沈大哥比我大十岁,高高瘦瘦的,脸上总挂着笑,说话文绉绉的,还识得几个字。他待人可热情,村里人有事他都乐意帮忙。沈大哥说他家条件不好,没人愿把女儿嫁他。后来他去河里挑水,救了轻生的沈大嫂,沈大嫂就没走,他俩就在一起了,后来有了沈儒元,也就是沈祥云他爸。沈儒元高高瘦瘦的,跟沈青山很像,身上有股书卷气,在沈青山的教导下还识了字。不过他身体不太好,时常咳嗽,经不起风吹雨打,是在沈大哥和沈大嫂的照顾下长大的。”
黄英和顾花听得十分投入,时不时地插嘴问几句。爷爷接着说:“沈儒元十几岁的时候,有个城里的姑娘来到咱们村子,说是来写生。好巧不巧,这姑娘画了沈儒元家的院子,还去他家问了些村子的往事。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起来,慢慢地就在一起了。后来有一天,那姑娘的父亲带人找上了门,原来这姑娘早就和别人定了亲,自从和沈儒元在一起后,回家就吵着要退亲,她父亲没办法,才来让沈儒元一家搬走。沈儒元当然不同意,非要和那姑娘当面说清楚,那姑娘的父亲不答应。也不知道怎么的,两家人就起了冲突,在拉扯中沈青山的头受了伤,没几天就去世了,沈大嫂受了打击,一病不起,沈儒元也从此一蹶不振,身体更差了。”
黄英着急地问:“那后来呢?”
爷爷叹了口气,说:“后来,村里人帮忙葬了沈大哥。那姑娘的父亲带着姑娘,带了很多东西去沈家赔罪。一开始沈儒元和沈大嫂不愿意见他们,那姑娘和她父亲跪在沈青山的棺材前跪了一天一夜,直到那姑娘晕倒,沈儒元和沈大嫂才出来见他们。他们俩都是真心的,就放下了心结,成了家。原来那姑娘名叫高茹月,她父亲是个有钱人,给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还帮沈儒元找了工作,两人就带着沈儒元的母亲去城里生活了,沈大嫂和沈儒元的身体也有了好转。后来俩人有了一个儿子,就是沈祥云。”
“然而,好景不长,大概两年前,沈大嫂独自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沈祥云回到了村里,住进了原来的房子。大家都去看望了这祖孙俩,还帮着一起收拾家。听沈大嫂说,他们在城里住的房子不知怎的突然起火,沈儒元和高茹月都没能逃出来。那天,她正巧抱着感冒的沈祥云去诊所看病,这才逃过一劫……从此,祖孙俩就一直在村里,再没出去过。儿子和儿媳离世后,沈大嫂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听说,高茹月的父亲因为这事儿大受打击,不久也离世了……”
爷爷说完,叹了口气:“这世上的事啊,真是变化无常,沈大哥一家太可惜了……”
看到爷爷这样,奶奶站起来,拍了拍爷爷的背,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呐,还是得向前看。沈大嫂祖孙俩有村里人帮衬着,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黄英和顾花也走到爷爷身边,说:“爷爷,以后我们去找沈祥云玩,捉到鱼也会分他们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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