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佩轩醒过来,就感觉歇过来劲了,一点累的感觉也没有了。听一听还没有动静,就闭目养神。一会儿,文秀推开门进来了,他睁开眼,文秀看着他,关切地问:“你上午累着了吧?最后你干的这一阵,挥汗如雨,干出来不少活。你比大哥能干多了,我怕你累着。”

佩轩正经地说:“我没事,上午有一点累,不过这会已经歇过来劲了,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文秀坐在床边,温柔地说:“我能不担心吗?”

佩轩不在乎地说:“不就干点活吗?有什么,我不是天天在生产队干吗?”

文秀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你在学校拉砖那次,学校里传的说你又瘦又矮,可是连一米八的大个子也没你有劲。还说你长跑跑得快,你们班里第一。这些是不是真的?”

佩轩毫不在意地说:“这些都是真的。”

文秀认真地说:“我还听说你在你们班里跟人打架把人家给摔倒了,好像说是一个力气挺大的人。”

佩轩想了想,一边想,一边说:“打架?没有过,我没有跟别人打过架,就跟李建强那次,也没怎么打起来啊......”他终于想起来了:“噢,那是刚上高中没多久,一次在自习课堂上,我跟我们班的路广利玩摔跤,他力气大很有名。他抓住我的两只胳膊把我甩了起来,但是他放下我的一刹那我伸右脚一钩他的左腿,上面用手猛一推,他‘啪’一下就摔倒了,头差一点没磕到桌子腿上,我吓坏了,唯恐把他打伤惹出祸来。他说,‘佩轩,你练过拳吧?我可是打不过你。’我说:‘我十来岁学过一年多拳,早忘光了。’他说:‘你不得了。’我说:‘其实你比我劲大多了,我这是投机取巧把你摔倒的。’那次是在自习课堂上,大家都看见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你说的大概就是那次。”

文秀惊讶地说:“你那么会打架呀?”

佩轩恳切地说:“路广利比我劲大得多,我摔倒他纯是偶然,我知道。但是他以为我好厉害,其实不是那回事。从那以后,我们班的大个子都不敢欺负我。”

文秀撒娇说:“你再厉害,不许欺负我。”

佩轩自嘲说:“谁敢欺负你呀?你欺负我差不多。”

他接着说:“该起来干活了,下午还有将近一半的活呢。”说着,就要起来。

文秀伸手拦住他,说:“天还热,没法干活,再等一会吧。”

佩轩担心地说:“我怕天黑干不完,赶早不赶晚。”

文秀站起来说:“对了,你的毛衣背心部分打出来了,就剩两只袖子了。你起来试一下,看看胖瘦咋样。”

佩轩惊讶地说:“你打的这么快啊,没几天哪。”

文秀把打好的毛背心拿过来,让佩轩穿上,文秀让他前后左右转身看看,说:“大小胖瘦都合适。”

佩轩微笑着说:“那是,没看谁打的?”

文秀白了他一眼,说:“哼,就会说好听的。”

然后文秀眼睛看着他,微笑着,佩轩明白了,一把抱住文秀就吻上了她。

文秀小声说:“为啥亲不够啊?”

佩轩也轻轻说:“因为相爱。”

佩轩脱下毛背心,说:“该干活了。”

于是出去拿了钢叉就去继续挖粪肥了,天还确实热,很快他就一身汗,感觉渴了,这时文秀拿来了水,他接过喝了大半杯,说:“你拿过来的真及时。”

文秀抱歉地说:“该早点给你拿过来。”

佩轩接着干,看剩的不多了,就干得慢了下来。这时大哥来了,说:“佩轩你快出来,我来干,你太勤快了。”

佩轩没有怎么推辞就出来了,换大哥去干。

佩轩知道,活儿没多少了,要给大哥留一点收尾,不能自己都干完,不能太显摆自己。

大哥下去一看,惊讶地说:“哎,佩轩你都快干完了,只剩一点了。”

佩轩客气地说:“还有不少呢,我没干多少。”

大嫂和文秀也过来用铁锨把粪堆修理的方方正正,便于量方。不一会,大哥就把粪肥挖完了,几个人一块儿把粪堆整理好,就大功告成了。然后文秀去找大虎来量方。

佩轩不了解刘庄处理粪肥的方式,问大嫂:“咱们这自己家的肥是自己拉到地里去还是队里管?”

大嫂随意地说:“都是队里的事,量方以后,自己就不用管了,队里会很快拉走的。”

干完活,佩轩端盆水到文秀的房间去洗一洗,换换衣服。文秀拿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要去洗,他抢过来,说:“我带回去洗。”

文秀不让,佩轩轻声说:“这是在你家里,你就不看看地方?”

文秀不在乎地说:“那也没啥。”

佩轩认真地说:“这样咱俩都会不好意思的。”

文秀不满地说:“管那么多干啥?”她嘴上这么说,但是不再坚持非要给他洗衣服了。

佩轩坐下来,说:“好了,你去忙其它事吧。”

文秀白了佩轩一眼,说:“就你心眼多,哪儿那么多心眼?”

佩轩笑着说:“你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小姐,啥也不懂。”

文秀装厉害说:“你再说我就打你。”

佩轩笑了,文秀生气地说:“哼,不理你了。”

佩轩赶快说:“别生气。”

文秀没好气地说:“你老气人家,人家能不生气吗?”

佩轩悄声说:“文秀,在你家,我可以对你好,你不能显得对我太好,这是你的面子问题,明白吗?”

文秀明白过来了,说:“你说得对,我明白,可是我不由自主就想把衣服给你洗了,我没想到啥面子不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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