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树墩从立柜里翻出一直舍不得喝的茶叶,给徐锐和徐东各自沏了一杯,又端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喝。
二人接过茶,阮树墩说道:“哦,他啊,去林场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他去林场打零工,说是给孩子买几件衣裳。”
老头说完又回到立柜前,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
徐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五十块钱,趁老头不注意,塞进了炕上摆放烟叶的木匣子里。
这时,老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炕头,笑道:“那你真的进山了?”
徐锐嗯了一声,挠了挠头,把前几天捡到一头卡在两树缝隙中间、足足有三百多斤的大野猪的事说了一遍,又把昨天猎到三头猪的事说了一遍。老头听得聚精会神,还说起前几天村里有个七十多岁老太太用镰刀打死一头野猪的事。
三人聊着,何苗也没闲着。她从仓房里挎着篮子走出来,篮子里装着一大框冻梨,又从鸡窝里抓了两只大母鸡,然后从徐锐送来的东西里,把鸡蛋和各种各样的东西往徐锐牛车上搬。
徐锐在炕上通过窗户看得清楚,觉得自己得马上走。要是再不走,老太太得把所有家底都放他牛车上。
他立刻起身,拉了拉还在喝茶的徐东,走出房屋急忙喊道:“妈,你这是干嘛啊!您们这不是啪啪打我的脸吗?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给您送点东西,可您又要送我东西,而且您这不是送东西,是掏空家底啊!您这两只大母鸡不下蛋吃了吗?”
说着,一把拦住何苗,又吩咐徐东:“老四,快,把车上的东西再卸下来!”
徐东是个干实事的,点了点头,直接绕过何苗,开始卸车。
何苗支支吾吾地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带回两只鸡回家给秀补补身子嘛!”
徐锐赶紧打断:“妈,您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家真的什么都不缺,也不会亏待阮秀。您要相信我,我已经不是之前那個二流子了,我已经改好了。”
何苗还想说话,被阮树墩阻止:“行了,争来争去,让人家看了笑话。徐锐这孩子有这份心,咱们就别扭扭捏捏了,大大方方接受就是了。”
何苗一听不乐意了:“嘿!我这不也是害怕咱女婿觉得咱们差事嘛!”
徐锐轻咳一声说道:“妈,您这可就太见外了啊!”
何苗尴尬一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寻思,礼尚往来,你送我啥,我也得回点啥不是。”
徐锐赶紧摆手:“不不不,事情可不是这样论的。”
人要是叫起真来,就会没完没了。何苗还想说些什么,徐锐急忙打断:“唉!妈,停停停!爸,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待了这么久了,得先回去了。一会儿天黑了不好赶路。”
他们要想回去还得走46里地呢,得趁着天黑前赶回去。
阮树墩本来有意留下徐锐吃一顿饭再走急道:“唉!那可不行,你小子,这是在打我脸啊!哪里有姑爷子给老丈人家送完东西,连饭都不吃一口就走了?这要是让别人家知道了,我还要不要脸?不行!在家住一宿再走!”
老头越说越激动,徐锐连忙解释:“爸,作为山里人,您应该知道咱们这的天说变就变。您看那边,云彩马上就要过来了。我要是不走,说不定就得在咱家耽误个一两天。要是雪再大点,就得七八天。这要是我和阮秀都在,我肯定住上一个月。但是阮秀如今一个人在家,我还和我老弟一起出的门。这要是晚上回不去,那我家里人可得急冒烟了。”
老头一听,的确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呦呵,倒是把这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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