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分钟后，趴趴车在一个检查站停下。
几个带着黑色面罩的黑衣人在查看完男孩的证件后，又看了一眼车斗里的四个人，挥了挥示意允许通行。
车子经过一个地下隧道后，一个和西街截然不同的市区展现在李晋面前。
无数栋钢筋水泥堆叠的建筑拥挤不堪地靠在一起，彼此交错重叠，外立面上挂满了霓虹灯和全息广告屏。
巨型荧幕上不断切换着广告，循环播放着基因改造服务、定制性偶还有最新款的致幻剂。
天上悬浮的贩卖机正在不断地播放着全息投影，向下方的行人兜售最新款的武器和药品，只要一招手，这些贩卖机就会立马降落到地面。
醉汉摇摇晃晃地举着酒瓶，衣着暴露的女郎挥舞着地下酒吧的广告牌，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偷偷掀起衣服的一角，低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大楼的角落里，一个背后长满机械触须的女人跪在地上，用触须沾着颜料在墙面上绘画着械神之手的图案。
人行天桥上，一个仿生昆虫脑袋的艺术家热烈地敲击着电子鼓，被几个不堪其扰的路人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绿色的粘稠液体从被砸烂的脑袋里溢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化学制品的混合气味，夹杂着一丝甜腻的致幻剂味道。
“大人们，和外面相比，中心区怎么样？”
男孩有些期待地扭头看向李晋，语气里有些自豪。
“很不一样。”
看着路边垃圾箱里的回收机器人正忙不迭地分解着已经高度腐烂的义体，李晋饶有兴趣地评价道。
单从资源和空间利用的角度来看，第一区无疑是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连售货机都悬浮在空中。
“大人们，八臂虫酒吧到了。”
车子在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酒馆门口停下，门头的木牌上画着一只黑色的螳螂，正张扬着八只刀臂。
用卡片刷了男孩的终端，李晋还和男孩换了两百的现金。
“大人，你多付了四十。”
看着终端里显示的三百块，男孩瞪大了眼睛。
“你应得的，不然靠我们自己得找半天。”
李晋推开了酒吧的大门走了进去。
和外面喧闹的环境不同，昏暗的酒吧里非常安静，吧台上的烛台是室内唯一的光源。
现在才中午，酒吧里没多少人，有一桌人在安静地打牌，还有两三桌散客在吃着午饭。
吧台后，一个穿着黑白侍者衣服的酒保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酒杯。
李晋走到吧台边，酒保放下酒杯，双手和背后三双纤细的义体手臂一起放在台面上。
“四位年轻人，有什么我能为您们服务的吗？”
“一杯螺丝起子。”
李晋看了一眼酒谱，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
都是数字朝上。
酒保一挑眉：“四个人点一杯螺丝起子？”
“所以这不是来找赚钱的路子嘛。”
李晋笑眯眯地接过酒保递来的杯子，酒杯盛满了浑黄的酒体，里面还插着一把螺丝起子。
老一辈机械师在工作时喜欢把橙汁倒进烈酒里，再用螺丝起子搅拌，由此得名。
味道不错，还特别解酒瘾。
将酒交给姜明武，姜明武一饮而尽，挑了挑眉赞了一句好喝。
“是外面来的学生吧，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李晋眼神一动，看来小男孩说的没错。
能看出他们是外来者很容易，但还能知道他们是学生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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