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萧师兄,连玉璋仙尊都说出这番话,那么,这个代价必然惨烈。”虞采桑秒入戏,眉头轻蹙,满脸愁绪。
他想起景煜的下场,那位仙尊为他逆天改命,依旧被天道发现。在大道将成之际沦落为凡人……巨大的落差,也促使了对方的行为愈加偏激。
“凡事有量,修为看个人。”
另外两人同步看他,虞采桑半点不怵,淡定回视,嘴角稍微扬起些许弧度。
半晌,萧玉楼忽然轻声一笑,语气温柔,“这是我拓背下来的心法残卷,便交与师弟处理。”
萧玉楼将一枚两指宽的纯白玉珏推给虞采桑,识趣地起身告辞。
“师弟若是改变主意,在下依旧愿意效劳。”
“多谢师兄!”
萧玉楼眉眼含笑,打开房门离去,附上房间内的结界阵法随之破碎。
外人离开,房间里的两师徒陷入沉默,最后还是虞采桑打破了宁静。
“师父,一切都是我的选择。”虞采桑周身气息平静柔和,“比起他人,我已经很幸运了。”
……
【采桑,林长老情绪阈值跌破临界点。】
【老师能够调节好的。】虞采桑推开窗,温暖的阳光落到窗台,星点光斑亲昵地抚摸着他的手。
虞采桑垂眸注视来来往往的人群,猝不及防落撞上一双幽深的异色眼眸。两人隔着人海对视,像是跨越了时间和躯壳,窥探藏在最深处的灵魂。
扛着手工玩具的卖货郎走过,虞采桑再看去,那人早已无踪迹。他抬手掐碎泄露出去的黑气,关上窗户。
他没有再往街上看,因此没发现,刚才消失的人又出现在原先的位置。
中洲地域宽广,人群密集,商贸发达。
他们一行四人逛了半个多月才逛完。萧玉楼以回辰星山后太过忙碌为由,心情愉悦地把掌门事务临时转交给方望秋处理。
“大师兄,小师叔醒了。”
萧玉楼摩挲手中弟子牌,莹莹幽光闪烁,清冽温柔的女声从中传出。
“那便好。可有七星门人下落?”
“有人说他们曾现身泑山,二师叔和七师叔已经过去,确有打斗痕迹。”
“泑山?”萧玉楼思索片刻,“可是西娆泑山?”
“是的!”
“我如今便在西娆。”
方望秋反问:“您不是去中洲祭奠仙尊吗?怎么去西娆了?”
“带小师弟游历。”
“师兄,你何时回宗?”方望秋虽然不觉得夏思霏还要人带,却也没再反驳。
“过几天。”萧玉楼单手敲击桌面,嘴角微勾,“我不在这段时间辛苦师妹了。”
“无妨。”方望秋又被忽悠过去,心想自己以前总是依赖师尊和师兄,难得能帮上忙,其实还挺开心的。
“你与三师妹旧伤未愈,平日修炼也要注意分寸。”
“好的,我晓得。”
“嗯,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门内若有事无法敲定便传音给我。”
“好,师兄保重。”
弟子牌很快暗下,萧玉楼将其收入纳戒。
屋外传来脚步声,夏思霏开怀惊喜的声音先响起,随后便是那道平淡温和的嗓音。
对话寻常,却难得让心灵有片刻宁静。
第二天,萧玉楼带着夏思霏辞别,林明岚反倒主动同行。萧玉楼稍微一想,便知这位记仇的客卿长老大概率也要找七星门人麻烦,也许还夹杂着一点身为客卿的责任心。
泑山地底多灵脉,灵气如浓烟,缠绵地包裹整座山峦。色彩鲜艳,堪比雨后彩虹,一眼望去,仙气飘飘。
泑山深处,呦呦鹿鸣,随处可见一人高的麋鹿,有些甚至与树同高。
一袭豆沙绿束袖长裙女子坐在鹿堆,抱着一只熟睡的小麋鹿,圆润的双眼满是笑意。
“二师兄,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南乔往后靠,将上半身全部重量压在麋鹿肚腹,那头麋鹿半睁一只眼,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躺的更舒适,适才重新闭目养神。
不远处,高大魁梧的男人绕着一块石碑转圈。
闻言,高声回答:“不用,一个小小的隐匿阵法,阵源都找到了,等下我就破解了。”
“可是你已经绕着它打转了一个时辰了。”
“……”崇贺幽怨地回头,怒瞪这个拆自己台的嫡亲师妹。
南乔见此,以手掩唇,表示自己不吱声了。
忽而,两人同时看向高空,只见三道剑光划过,精准地落到他们面前平地。
“玉楼和思霏这么快就到了!”南乔揉捏小鹿崽的软毛,“林明岚?”
“老林,六师妹和蓝溪师妹没找着你人,还以为你受伤了不好意思出来,又缩回……”
林明岚黑脸:“闭嘴。”
“为啥?对了,你咋和玉楼师侄待在一块?你身后那个凡人就是你的徒儿?”
“见过两位仙长。”
“叫什么仙长,叫师伯!”
“别听他的,叫师叔。”林明岚可不想莫名其妙辈分被压低。
“行吧,师叔就师叔,不就是一个称呼,计较那么多干啥!”崇贺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虞采桑这才分别见礼,叫了他们一声师叔。
南乔抿唇偷笑,崇贺真不在意就不会自己提了。
“林明岚,你徒儿身上……”南乔面色一凝,眨眼出现在虞采桑身边,抬手就要探脉被林明岚拦下。“你可真大胆~”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崇贺傻憨憨地问道。
“师兄,您歇着吧,还是我来吧。”南乔没有回答,走到崇贺身边,将怀里的小鹿崽交给他。崇贺小心翼翼地接过,却依旧被小鹿崽蹬了一脚。
小鹿崽惊醒,跳到地面,可怜巴巴地看向南乔。
“小乖乖,我要开始干活了,去找你阿娘。”
小鹿崽失望地垂头,走向早已清醒的麋鹿群,为首的那头体型庞大如小山的麋鹿鸣叫一声,带着鹿群离开。
南乔敛眸,双手掐诀,金光闪烁,石碑上的阵纹被触动,忽而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再睁眼,眼前场景变换。
阡陌交通,田舍俨然,男女在田间辛勤耕作,孩童相互打闹。天色正好,劳作的人们汗水沾湿衣襟。
虞采桑眼见其他人不见踪影,也不慌张。
【奚棠,你在吗?】
【采桑,我在的。】奚棠秒回,给足虞采桑安全感。【林长老他们也在,只是被丢到其他地方了。这里不是幻境,是真实的。】
【好。】虞采桑心中有预感,他或许马上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
有人发现孤零零站在泥泞小路上的虞采桑,和善地朝他点头问好,又继续忙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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