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灰色大网紧紧罩住,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被谁泼上了一层淡淡的墨汁,总是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灰暗。

村头那棵古老的大榕树,往日里是村民们休憩聊天的好去处,如今树下却总是空荡荡的。

晚上,家中的饭桌上,饭菜的热气袅袅升腾。

父亲放下碗筷,表情略显沉重,缓缓地对家人说:“大儿,我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

张大惊讶地抬起头,母亲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紧张地看着父亲。

父亲接着说:“云南城里的毛先生请我去城里私塾讲学,一月有十块大洋,半年休沐三日,那时候我就回来了。”

母亲焦急地说:“他爹,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这一去,可让我们怎么放心啊。”

父亲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儿已经渐渐长大,他能帮你分担不少。”

张大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他明白父亲的决定无法更改,他坚定地说:“爹,你放心走,家里有我呢。”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却驱不散离别带来的忧伤。

张大一家陪着父亲走到村子口的大兴桥上。桥身横跨在潺潺流淌的溪水之上,溪水依旧欢快地流淌着,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浑然不觉。

母亲默默地将一个包裹递给父亲,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衣物和一些食物。

妹妹小花的眼眶红红的,小手紧紧拽着父亲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父亲。弟弟小宝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大人们的表情。

张大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爹,你路上小心。”

父亲慈爱地看了看每一个家人,目光在张大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轻轻说了句:“都回去吧。”

父亲转身,脚步坚定地朝着大兴桥上走去。

张大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父亲的背影,那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逐渐缩小,直至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父亲走后,张大感觉自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每天早起晚睡,承担起了更多的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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