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了,往白了说,究其因由,还是因为这是胜福班,而不叫胜福堂。

“班”和“堂”同样为戏子的栖身地,不同就在于这两个字的微妙之处。

凡是称作“堂”的戏班子大都做着皮肉生意,可谓“白天台上唱戏装女人,晚上坐腿陪客真女人”,俗称“坐大腿、坐膝盖”。

这类的戏班子便被统称为“相公堂子”。

堂子里也不是全养着些坐大腿的相公兔爷儿,总是要有些个能撑得起场面的角儿,这类的角儿相比只会唱粉戏的相公便要高级多了。

想请角儿坐一次大腿不是容易的事儿,而角儿坐的大腿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寻常腿,这不寻常的腿更不是随便你想坐就能坐得成的。

白灵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听到1912这四个数字起,他就开始头疼。

民国元年啊,那岂不就意味着在未来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

白灵筠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头疼的彻底失眠。

脑子里想着许多事,可想来想去最终又全都绕回了当前。

无论未来怎样,眼下如何生存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

眼下唱戏是十分低贱的职业,排位都要排到窑姐儿后面去,原因就在于此时女子被禁止登台唱戏,旦角都是由男子反串。

自禁娼令下发,关闭了大批妓馆后,致使相公堂子的发展迅速膨胀。

毕竟法令只禁止了嫖妓,可没说禁止嫖相公,一时间官府、私宅养戏班子成风,互相间更是把戏班子当玩物般用来攀比显摆。

白灵筠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现在住在哪。

戴沛川也不顾他难看的脸色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他们这院子就坐落在八大胡同里最为着名的韩家潭。

地位低贱,身无分文,怎么想怎么心酸。

“小川,你睡了吗?”

“兄长,我醒着呢。”黑暗中戴沛川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冷了吧,到床上睡吧。”

“不冷,我可受得住冻了,兄长睡不着吗?”

唉,白灵筠都不知道第多少遍叹息了,语气无力。

“是啊,白天睡多了,现在倒没了困意,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吧。”

戴沛川的声音半晌没有传来,白灵筠刚要开口询问,少年略微哑涩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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