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手脚发麻,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卖卖”这个发音在当地是“孩子”的意思。

“哎呀,这个是阿立家的乖孩子”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缓缓走来,一脸慈祥,一缕白烟从他指间的烟头袅袅升起。

“哈哈,阿立家的,来,阿姨给你瓜子吃。”还没等我摇头,她就从透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纱纱纱”的扬到我的金属盒里。随后扭头和那老人聊起来,仿佛我从未存在。

接着,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村里人。大家围坐在石桌旁边磕瓜边闲聊起来。

在他们的话语里,我一会儿看见满田金灿灿的水稻,一会儿看见游子模糊的笑颜……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甚至忘记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就在我即将靠在石台边昏睡过去时,一个中年男子的话让我突然振奋起来——“那个城墙上的疯子是谁呀,看着不正常啊?”

然而此话过后,只剩下一片此起彼伏的磕瓜子声。

“哦……我记得……”一个苍老的女声终于打破了沉默,像一台时灭时燃的老油灯微微颤颤地解释道,“她好像叫秋什么的……五六岁的时候爸妈不在身边……哦,好像是她一个亲戚扶养她……后来,她们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去看……但我也忘了……后来,那个女孩也疯了,动不动狂笑……估计发烧发的……唉,我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他们家都不说话的……太老实了……”

听完她的话后,众人皆唏嘘不已,感叹小女命苦,感叹她亲戚又维持生计又养累赘,感叹老实人没好出路。然而在几声嗟叹过后,大家因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笑哈哈的聊起了别的话题。

后来我回到家,爷爷早已醒来,正坐在藤椅上看书。我问爷爷,几年前,村里的是不是发生了大事,爷爷却说村里一旦有事大家顶多只是围过去凑热闹,谁还会记着呀?甚至有时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凑什么热闹。

窗外,阳光乘着一阵风,压弯了一片花草,强行将春日的芬芳注入它们绿色的茎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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