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没出过门。

一直到翌日晨,才推开招待所的房门往火车站赶去。

站台上,绿皮列车缓缓驶入,冒着黑烟。

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车门打开的瞬间,下车的人迫不及待的涌出来,陈最随着其他上车的人挤入车厢。

倒霉的是,刚挤进去就闻到一股鸡屎味。

陈最往闹哄哄的普通车厢看了一眼,木质硬座横排座椅,中间还有个大火炉用于取暖。

过道上放满了行李,还有鸡鸭乱蹦跶。

他收回视线,往卧铺车厢走去。

卧铺车厢的人少了很多,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又等了几分钟,火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轮的撞击声富有节奏。

陈最坐在窗边,听着火车发出的“哐当”声,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嗅到隔壁传来的茶叶蛋味道,他有些饿了。

从床铺坐起来,拿出背包里存着的食物吃了起来。

列车行驶很慢,几乎逢站必停,从东北到临市这五百多公里的路,对后世的快车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行程。

可对于现在的绿皮内燃机来说,需要足足开行二十多个小时。

卧铺虽然简陋,但还好能躺一下,位置也足够宽敞。

硬座车厢里,座位是木质的。

瘦子还好,稍微有点身材的人坐上去就略显拥挤。

过道上也挤满了人和动物...

还有各种大包行李,走动间摩肩接踵的。

想想都痛苦。

不过...

就是这个卧铺也让陈最有些接受不了。

位置靠近厕所,本以为是冬天,厕所不会有什么大的味道。

可抽烟的也聚集在这里。

烟味大不说,还时不时的在这吐一口浓痰。

陈最的眉拧的越来越厉害,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带着红袖的列车员走了过来,驱赶着流连在卧铺车厢的人们。

把厕所门口的卫生扫了一下,开始例行检票。

轮到他的时候,陈最将票递给列车员。

列车员把票还给他,接着去查了下一个。

也没有出现查病例的情况。

若知道陈最心中所想,列车员肯定要笑了,真当他们是闲着没事找事啊。

大部分买的起卧铺票的,都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都是想方设法逃票的,就像刚才在厕所找到的那个刻薄老太太。

所以,你只要不是表现特别异常,列车员查过车票后,就不会太注意你。

陈最睨了一眼检完票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卧铺车厢门口小凳子上的列车员,轻轻的缓了口气。

这下应该能安心休息一会儿了。

到站后,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

在此起彼伏的吵嚷声中,陈最轻阖上双眼。

午饭时到餐车吃了一份米饭套餐,味道竟然不错。

陈最返回车厢的途中,路过其中一节卧铺车厢时,在过道里看到两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目光对视,收获了对方一个警惕又探究的眼神。

他脚步未停的走过去,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别这么紧张...”

负责保卫工作的警卫A拍了一下B的肩膀,“人家只是路过...”

“嗯,你守着首长,我去前面看看...”

警卫连着走了两个车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次回到原位,一双眼专注而锐利,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

夜幕渐渐落下,夜色悄然覆盖了火车窗外的世界。

原本清晰可见的山川、田野和村庄,随着夜色的落下隐匿于朦胧之中。

深夜,车厢里的火炉燃着,给车厢供给着温度。

列车员最后检查了一遍火炉,也回了凳子上困倦的打着瞌睡。

在这列车“哐当”的声响中听到了其他的声音,陈最眼神一凝,“消音器?”

他没打算多管闲事,翻了个身,闭眼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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