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慧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陈最闻言挑眉看向齐冲,“哦?”

齐冲轻笑一声接着说:“你还是小心点吧...她们家....额,家风不太好...”

见他一脸不以为意,他轻叹:“她父亲,之前是革委会主任...也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进了钢厂,但是她哥还在革委会待着,这几年里,钢厂苏父头顶职位的人接连遭殃,他也慢慢升了上去,”

“苏小慧虽然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可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林峰家里是从政的,从小耳濡目染,脑子应该也不算差,可还是被她忽悠的什么都往外送...”

提起苏家人,齐冲眼底有着鄙夷和嫌恶,显然是不耻这种行为。

“在这个年代,这些个小鬼,很难缠的...”

陈最笑着道了声谢,苏家的行事风格,原主的记忆里是有的。

“你是京市人...”

齐冲点头,“对啊,刚来的时候不是做过自我介绍吗...”

陈最看着他:“林峰是羊城人,苏家在鹿城,这两个地界都相隔京市千里,你怎么对他们家的事这么清楚...”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眼神里有懊恼,他娘的。

就是看眼前男人有些顺眼,多提醒一句,却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

陈最轻笑:“多谢你的提醒...”

他从火堆里把野鸡蛋扒拉出来,“哎...馋肉了,你下次去县里,能不能同行?”

齐冲收敛了情绪,笑着点头,“可以,不过...你有肉票?”

别说票了,就连钱也没有,陈最淡笑着剥开鸡蛋,“这个可以有...”

两人吃完了野鸡蛋,把火堆弄灭,开始打猪草。

满满一背篓的猪草能算0.5个工分,一般人都是一晌往老王头那交两背篓,拿一个工分,下午再拿一个工分。

可...

陈最和齐冲一上午好像就来了这一次吧。

老王头在两个人名字背后画了个小圈圈,画完把已经半截的铅笔放回口袋,看着两人幽幽开口:“六岁的王铁蛋一上午都能拿一个工分...你们俩...”

还不如一个六岁的孩子,虽然这话没说出口,但眼神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齐冲面色有些涨红,平时里是不怎么在乎别人背后的说道,可是被一个六岁孩子比下去,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陈最的脸皮就厚多了,把猪草倒在草堆上,拎着背篓转身,“您老慢慢记,我先走了...”

“呵呵...王爷爷,那我也走了...”

齐冲尴尬的冲老王头一笑,拎着背篓往棚外跑去。

追上前面的陈最,“你不回去吃饭?”

“嗯,知青点存的粮食都吃完了,我上山转转,”

其他知青都在村里买了粮,原主为了省钱,一直吃的都是去年分下来的粮食,每天都只能吃个半饱。

昨晚上请客吃饭,唯一剩下的一点粮也造完了。

齐冲跟他同宿,当然知道他的情况,“要不...你先吃我的?”

陈最挑眉,在这个年代,肯张口借粮,还真挺难得的。

他笑了,“不了,”

看着他,齐冲不解:“你不去上大学,身上一点粮食都没了,怎么还不急不躁的,”

不去地里赚工分,打猪草也是懒懒散散的。

陈最背对着他往山上走,闻言只是抬抬手,扬声道:“家里人会给我寄钱票的...”

齐冲知道陈家基本情况,低头嘟哝:“就那个不待见你的家....能给你寄东西?做梦呢吧,”

回到知青点,排班做饭的人已经温好了饭。

等着下工回来的人吃。

苏小慧和李建设两人暂时没脸见人,打好饭回了房间。

齐冲端着碗盛了属于自己的一份,蹲在一边吃了起来。

“欸...陈最怎么没回来啊?”

问话的是知青点的老好人赵慧娟,她看陈最的粮食袋子空了,怕他饿着,还从自己的袋子里舀出一点,见他没回来,就开口问了问。

牛福德敲了敲自己的空碗,“我就说你自作多情吧,人家现在可是大学生...哼,能饿着肚子?”

赵慧娟张了张嘴,在乡下待了三四年,能回城去上大学,当然是让人羡慕的。

可这也是个人运道。

她能看的开,那是因为她来的时间还短。

作为第一批下乡的知青,牛福德已经在这王家村待了十三年了,跟他同批来的,有的因为长得俊娶了当地的姑娘,有的家里找了关系,早已回城或者在县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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