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二条御所,杀戮持续中。
即便是许多人都有所感应,却没有人会现身。
公家多半已经失去了权利,而前来参拜的部分武家,也将手中的士兵视作筹码,自然不会在这里为了足利义辉和松永久秀火并。
此事变故如此突然,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条御所内,足利义辉已具上甲胄。
遥望墙头几只乌鸦凝视着这边,足利义辉却是放声大笑。
他对眼前的奉公众,再一次举起了酒杯。
“‘五月细雨露还泪,愿寄吾名杜鹃翼,翩然上云霄。’黄泉之下,今日有诸君为伴,也不寂寞了!”
他这里,却是提起两口打刀,先自出阵。
昔年足利义辉被三好氏逼迫,只能四处流落,拜此所赐,收藏了许多名刀名剑。
最为知名的,便是其中的‘村雨’‘村正’双刀,皆是出自伊势国名将,千子村正之手。
足利义辉将所收藏的二十七把名刀并村正一刀,插入榻榻米垫内,随后一手持村雨,一手提名刀御敌。
二条御所内,激战不过十分钟,外围便已经被完全攻克,奉公众中包括主马头、美作守、兵库助等职位或是自尽,或是战死。
松永久秀带的是兵,和这些养尊处优的奉公众,毕竟是不同的。
不多时,便连二条御所的内门也被撞开。
足轻蜂拥而至,砍杀向奉公众。
足利义辉提双刀,相继以新当流、新阴流剑法御敌,有刀折损,便从地上再取新刀。
二十七把刀,或是遗失,或是嵌在骨里拔不出来,或是脱手。
到最后,却是只剩下村正、村雨两刀。
周遭奉公众仅剩十余人,眼前的足轻却好像是杀也杀不完。
忽是有几个激灵的足轻,拆下障子,挂在长枪上,推着障子猛刺过来。
两个奉公众一左一右挡住障子,足利义辉自当中挥刀砍下,虽然破开障子,却终究还是被刺中了一枪,又是少了两个奉公众。
“松永久秀……你躲在哪里!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便是今天,你杀了我,三好氏不会轻饶你,朝仓六角不会放过你,你松永久秀,已然举世皆敌!怎么,难道是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周围依旧寂静无声,松永久秀也没有现身。
足轻们只是拆下更多的障子,准备故技重施。
又是一场厮杀。
足利义辉已觉连行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周围拆到一干二净的回廊,半跪下来,以刀扶地,却是不禁苦笑。
隐约间,又听到震颤声音。
足利义辉微微错愕间,抬起头来,分明见到一道高大身影,撞开左右足轻,咆哮不已。
“鬼……”
足利义辉自嘲一笑。
“为了杀我,不惜动用鬼的力量,与妖怪为伍!松永久秀,你命不久了!”
弥兵卫倒是还活着,此刻见到赤鬼,却是支撑着起身,嘶吼当中,砍向赤鬼。
这一刻,弥兵卫却隐约间感觉境界爆发,刀身下蔓延出强烈的暗劲,劈砍在赤鬼身上,竟然是留下一道深邃的伤痕。
“可惜啊……”弥兵卫心下暗叹:“我已经力竭了。”
下一刻,便是被赤鬼拍爆了脑袋。
足利义辉支撑着起身,却是双刀并拢,划过十字斩。
赤鬼断角,应声倒地,再无生机。
“来吧!”足利义辉环顾周遭:“我足利义辉,连鬼都能斩杀,有不怕死的,只管上来!”
足轻们果然不敢上前。
此刻外围忽然爆发出一阵混乱,不少足轻相继转身御敌。
足利义辉刚觉有些松懈,却是又见几道高大身影行走而来。
全部都是赤鬼。
松永久秀打造了八具赤鬼。
一具在比叡山被林秀盛所杀。
一具方才被足利义辉砍杀。
如今,尚且还有六具赤鬼。
看着眼前六具赤鬼,并残存的十几个足轻,足利义辉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
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只可惜,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发起攻击,迫使松永久秀军回防?”
想必此人是大大的忠臣,只是他却看不见了。
足利义辉放下双刀,却是紧了紧兜鍪上的系带。
既然是将军,便是死,也不能失却了将军的颜面。
但下一刻,想象中的死亡却并未到来。
足利义辉略带疑惑,却见一支破魔矢穿过赤鬼膝盖,将最近的赤鬼射的跪地痛呼。
又是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掠过,斩断鬼角,那头赤鬼悲鸣一声,便是就此被杀。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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