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天灾难?怪豪强?怪贪官?怪疾病。
都怪,都怪……
纵然他们空有着一身的蛮力和才学,当这一庄庄事情向他们压过来的时候,他们除了在酒后发几声牢骚,再也不能做些什么。
就在众人说着遭遇凄苦,悲伤情绪正弥漫间,管亥忽然举起一个酒坛子,愤怒砸向地面。
嘭……!
宛如爆炸的酒坛碎裂声,将后院众人给吓了一跳。
众人不由得转过头来,将目光看向了管亥。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一个酒蒙子急忙跑了过来,趴在地上,捡起碎裂的瓦片,用舌头去舔着瓦片上残留的酒水。
“管亥兄!家主赐你好酒,你怎能如此不知道珍惜!”
当即便有人责备管亥。
“嘭!”
管亥并不搭理,又摔一坛。
眼看着管亥还要再摔第三坛酒,同管亥交好的李大目和苦蝤忙跑过身去,拦住管亥。
“管亥兄,你这又是何故?”李大目趁着苦蝤掩护u,抢过管亥手中酒坛问道。
“我恨这世道不平,朝廷不公!”管亥摧胸顿足,悲愤说道,“如此世道,纵有烈酒,入口也潲水,如何能喝得下去!”
这话一出,管亥瞬间就成了众人的公敌。
“大胆!管亥你……你你你怎敢污蔑张公所赐!”人群中立刻有人怒斥。
“呵呵!”
管亥冷哼一声,撇眼扫过周围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昔日暴秦无道,天下苦之,莫说刘邦项羽,就是像陈胜吴广这样的徭役,也敢揭竿而起,讨伐无道!”
“今日刘宏之暴,尤胜二世之秦,尔等口中皆称呼自己为人中豪杰,却只在此哭哭啼啼,做女儿态,吾羞与为伍!”
“难道你们在这里喝酒埋怨,骂到天明,世道就会变好吗?”
“你……你你你你不也和我们一样!”众人吞吞吐吐说道。
“若是有英雄敢效那刘项陈吴之事,某愿献出七尺之躯,舍命相随!”管亥道。
“少在那里自夸,你以为只有你敢,我们不敢吗!”
“对对对!我们也敢!我们也敢!”
一时间,人声鼎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暗中做起心理准备的马元义,立刻就反应过来。
几天前,张角设宴,会上发生一场汉朝是好是坏的辩论。
紧接着,以唐周为首的,觉得汉朝其实还是好的那一批人,被派去了千里之外的荆州。
现在,留在广宗的这些人,更是谈论起来刘邦项羽的事迹。
区区管亥,也敢直呼高祖名讳。
张角之意,昭然若揭!
霎时间,马元义心中大骇。
他原本以为,张角想要发展成世家。
没想到,他低估了张角的野心。
“我受张角之恩,又蒙张角庇护至今……”
“大丈夫以忠孝为本,我不能为父母杀官报仇,已是不孝,今日,若再弃张角而走,岂非是不忠不孝!”
马元义忽然激动起来。
反了也好,反了也好。
这汉朝他也看不顺眼了。
说不定跟随张角,还能为父母报仇,忠孝两全!
于是乎,还不等管亥和张角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马元义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拜在张角面前,高声喊道:
“当今天下若有如刘邦者,除张公之外,岂有他人!”
“马元义愿投效主公,誓死相随,助主公完成大愿!”
轰隆隆……!
马元义此举动,如投石击破水中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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