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氏公子说他刚刚偶有心得,写了一篇诗文,想请小姐您帮忙鉴阅一番。」
崔莺儿接过那张粗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想来便是那氏叔公子的大作了。她略一迟疑,便轻声念了出来:「古道白烟起,树上数点梅,远看不是雪,赏梅酒最配。」
李云州原本低着头,正在思索着氏叔家的事情,忽然听到崔莺儿念出这样一首「诗」,心中惊讶,忍不住抬起头来。他这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崔莺儿的目光,只见她眼波流转,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李公子,你觉得这诗如何啊?」
李云州看着崔莺儿的表情,再联想到那首「诗」,顿时觉得一股笑意涌上心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一笑,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站在一旁的丫鬟也忍不住捂嘴偷笑。那小厮不明所以,还以为大家是真的欣赏自家公子的「大作」,顿时觉得脸上有光,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一圈。崔莺儿强忍住笑意,摆了摆手,示意那小厮可以回去了。
小厮兴高采烈地走了,一路小跑着回去复命,仿佛怀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崔莺儿目送小厮远去,这才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望着李云州,问道:「李公子也懂诗词歌赋吗?」
李云州还沉浸在方才那滑稽的一幕中,险些没反应过来,听到崔莺儿的问话,他定了定神,谦虚地答道:「略懂,略懂,略知一二罢了。」
崔莺儿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问道:「依李公子看,那位氏公子这首诗,作得如何啊?」她顿了顿,将「诗」字咬得格外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李云州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之意,但他只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反问道:「崔小姐觉得呢?」
崔莺儿见他故意避开话题,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李公子这是在考教小女子吗?我可不敢妄自评判。」李云州见她不肯轻易表态,便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崔小姐过谦了,以你的才情,评判一首诗词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崔莺儿见他把话头又抛了回来,便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既然李公子如此说,那小女子就斗胆直言了,这首诗嘛……」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观察着李云州的表情。李云州故作认真地听着,等着她的下文。
崔莺儿见他如此配合,心中暗自好笑,接着说道:「这首诗嘛,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惊世之作,但也还算有些意境,只是……」「只是什么?」李云州明知故问道。崔莺儿狡黠一笑,说道:「只是这遣词造句,似乎还欠缺了些火候,若是能稍加润色,想必会更加出色。」
说完,她便将那张写着诗的粗纸递到李云州面前,带着几分期待地说道:「不知李公子可否愿意代劳,帮忙改改?」
「这个……」李云州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崔莺儿,只见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李云州不禁感到一阵压力,脑海里飞速运转,搜刮了前世所有学到的古代诗词。李白、杜甫、白居易……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一个个从脑海中闪过,可却怎么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诗句来。难道要在这个美丽的姑娘面前露怯了吗?李云州暗暗有些着急。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局促不安。崔莺儿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但也不点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咳咳……」李云州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那个……让我想想……」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希望能够从这满园春色中找到一些灵感。可是,任凭他绞尽脑汁,却依然一无所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云州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李公子这是遇到难题了吗?」崔莺儿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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