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蓝紫,预示着夜的帷幕正缓缓拉向彼岸。在这即将破晓的宁静时分,小鬼子控制的洋行前,却是一片喧嚣与紧张。七十余名日军士兵如同密布的乌云,与百余名伪军混杂其间,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既阴森又狰狞。苍原北介,以他那阴毒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随后,他那洪亮而威严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诸位,想必都已耳闻,昨夜,我洋行遭受了不明势力的突袭,损失惨重。此事,已然惊动了我们州城的板原联队长,他对此深感震怒,特命全城进入紧急状态,实施最为严密的搜查与布控。我们的目标,是找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匪徒,将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我承诺,凡能提供线索者,赏五块大洋;而能直接击毙一名匪徒者,更是赏十块大洋,以资鼓励!”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众人耳畔回响,激起了层层波澜。
张世贵,这位伪军保安队的队长,闻言后立即挺直了腰板,一脸肃穆地应声道:“是,太君!我张世贵定当不辱使命,即刻率领保安队,对西关与北关进行地毯式搜查,定要将那些共匪一网打尽!”
冈田君,宪兵队的小队长,则是以标准的日式敬礼回应:“哈衣!冈田定当全力以赴,搜遍东关与南关的每一个角落,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苍原北介点了点头,随即部署了剩余的兵力,自己则亲自率领余下人马,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准备支援各处的搜查行动。
此时,西城区,这座堰城的繁华商业区,正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虽天色尚早,但已有零星的商贩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然而,这份宁静与祥和,却被突如其来的搜查行动彻底打破。
贾西方,张世贵的心腹手下,一个满脸横肉、眼神狡黠的伪军头目,嘴角挂着一抹贪婪的笑容,带领着他的小队,浩浩荡荡地向西城区进发。他们心中盘算着,西城区不仅商户众多,更不乏富商巨贾,此番搜查,定能捞到不少油水。
不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单门独院前。这宅子虽不显山露水,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贾西方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随即一挥手,两名保安队员便如恶狼般扑上前去,用枪托狠狠地砸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就在他们准备强行踹门而入时,门却意外地吱嘎一声开了。
一位身材瘦小、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难掩一丝慌乱与不安。“老总,息怒息怒,不知……”他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贾西方粗暴地打断,随即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向一旁,贾西方则大步流星地踏入院内,声音冷冽而决绝:“全城戒严,搜查共匪!任何抗拒者,格杀勿论!”
瘦小的中年人连忙跟上,步伐略显踉跄,却不忘谄媚地解释道:“老总,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与那些共匪毫无瓜葛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乞求与无奈,仿佛是在祈求一丝怜悯与宽恕。
进入堂屋,贾西方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轻轻一挥手,十几名保安队员便如潮水般涌入屋内,开始了一场粗暴而彻底的搜查。他们翻箱倒柜,每一件物品都不放过,仿佛要将这宅子翻了个底朝天。
“你叫什么名字?有良民证没有?”贾西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瘦小中年人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与挑衅。
“老总,我是刚搬来不久的,我叫王金宝,还没来得及办理良民证……”王金宝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没有良民证?”贾西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喜。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敲诈机会。正当他准备开口索要“保护费”时,砰、砰,屋内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贾西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枷锁骤然收紧。他迅速反应,手本能地向腰间摸去,同时扭头循着枪响的地方望去,想捕捉那暗藏杀机的身影。
就在这时,瘦小男人的眼中,一抹决绝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利用贾西方这片刻的失神,身形如同猎豹般暴起,一脚侧踹,精准而迅猛,直击贾西方的要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与紧张的气息,紧接着,那瘦小男人自腰间闪电般抽出一把净面匣子,手指扣动扳机,一连串的枪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如同死神的低语,令人心悸。
贾西方在那致命一脚的冲击力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翻滚,脑海中却异常清晰。他惊鸿一瞥间,那瘦小男人充满杀机的眼神,让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生死攸关之际,他摒弃了所有的尊严与风度,如同荒野中逃命的孤狼,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连续几个赖驴打滚,子弹贴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灼热的风。他一边翻滚,一边嘶声力竭地大喊:“快来人,发现共匪了!
原来,就在贾西方盘问瘦小男人时,两名伪军,在里屋执行搜查任务时,在打开了衣柜的门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手持短枪、眼神坚定的汉子。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双方的惊愕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伪军们的长枪因距离与惊慌而显得笨拙,而衣柜中的汉子却已扣动扳机,两声清脆的枪响,终结了两名伪军的生命,也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院外,贾西方踉跄着站起,余下在外面等候的伪军在听到枪声后,顿时如潮水般的涌了进来,望着不断涌入的伪军大潮,贾西方心中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狂热。他深知,这不仅是一场生死较量,更是他向主子邀功请赏的绝佳机会。“抓活的,抓活的!”他声嘶力竭地呐喊,每一个字都饱含着重获新生的兴奋与对权力的贪婪。
伪军们闻令而动,瞬间停止了盲目的射击,他们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姿态,缓缓向前推进,形成一道严密的扇形包围圈。然而,就在这看似胜券在握的时刻,又一声枪响划破了紧绷的神经,为首的伪军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如同盛开的彼岸花,预示着死亡的临近。余下的伪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又是一轮混乱的射击,但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似乎已不再是那个垂死的猎物,而是对未知的恐惧与绝望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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