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多数恋爱中的男女一样,每天一起复习,上自习,吃饭,散步,彼此的感情随着时间急剧升温。元旦的假期只有两天,元旦结束就是期末考试,我和盈紫在元旦期间进城转了武侯祠和人民商场,就算送别了九一年,盈紫送了我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我送了盈紫一串非玉非石的手链。

经过两天的期末考试之后就算放假了,此时学生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放假等学校成绩通知,还有些学生喜欢大学生活的索性在学校滞留十几天,尤其是热恋中的男女。

对于我和盈紫来说不存在这些问题,回到邑都我们依然可以随时见面,至于考试成绩更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周五在老褚家吃了顿便饭,下了两盘棋之后,就和老褚和师母依依告别。

邑都距离成都不到六十公里,此时还没有高速通行,只有一条省道,去邑都的车站在罗家碾,就在财大背后,穿过一片菜地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即可到达,盈紫的箱子下虽有滚轮,在这泥地里也是寸步难行,我只有一个简单的小书包,挂在脖子上,我扛着盈紫的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盈紫后面,盈紫背着双手头也没回的问我:“像不像旧社会的小姐与长工?”

“像,等有一天我翻身农奴把歌唱。”我喘着粗气,盈紫的箱子里应该都是冬天的过季衣服,“要是我不与你同回邑都,这些东西你拿得动?”

“笨,没有你同行,我不会坐出租直接坐车到车站?水泥地面这个箱子也没有那么重。”

此时的成都外来人口还没有那么多,车站的流动人口也不多,成都到邑都的班车都是滚动发车,坐满三分之二的乘客司机就会出发,沿途还会有些散客,此时也没有什么一票一座的说法,去晚了只能站着。

不知道是司机驾驶技术不好还是路况不好,今天的班车格外颠簸,盈紫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将头依靠在我的肩上,好在我和盈紫到车站比较早坐在第二排靠前的位置。盈紫闭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我顺着前面的玻璃看着路的前方,想着水厂建设的事情。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反应迅速的我连忙抱住盈紫,才没有磕伤,只见车前面站着四五个小伙子,“别开门,师傅继续开,这是劫道的。”我一看这情况立刻反应过来。

我看了一下车里的情况,还好,年轻的小伙子有七八个,其中还有两个穿军装的战士,我连忙走到后排的两个军人面前说道:“遇到劫匪了,五个人,好像有两把砍刀,一把匕首,一会如果劫匪上车,我从前面,你们从后面一起。”两个军人点点头,年长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问道:“小伙子,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我头也没回的走到盈紫身边坐下。

“劫道的?几个人?”盈紫好像并不是很紧张,甚至还很好奇的探出头去看向劫匪。

气压车门在劫匪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撬开了一个缝,五个劫匪鱼贯而入,其中一个为首者走到司机面前,拿着刀背用力砸在司机头上,“瓜娃子,喊你打开车门你没听到?惹毛老子,把你玻璃全砸了。”鲜血瞬时流了满脸,车内几个女乘客的哭闹声更加剧了劫匪的嚣张气焰。

“打劫,都给我老实点,反抗的就是这个下场,”为首的劫匪用砍刀指了指司机,“老三你们四个去后面。”说完转身走向第一排那个司机身边单独的座位,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突然起身一记霸王肘狠狠撞在匪首的右肋,匪首闷哼一声软绵绵晕倒在地,我扶着匪首轻轻放在发动机盖上,自车首走向后排,车后的四个劫匪已经开始搜第五排的乘客口袋,我趁那个手持匕首的劫匪没有防备,搂头一记重摔,劫匪倒地的同时我右脚踏住他持刀的手,一记掌刀横切,将其打晕,后排的军人也成功制服了那个手持砍刀的劫匪,剩下的两个手无寸铁的劫匪在几个年轻小伙子的合力下也被制服,一场公交车拦路抢劫被成功制止。

年纪大的军人扶着司机,自己坐上驾驶位,那个年轻的军人从两个劫匪脚下解下鞋带,将劫匪手背后,将劫匪一一捆好,司机师傅指路引导着年长的军人开车直奔崇庆县公安局。

“这下回家要耽搁一会了,你和家里打电话了吗?”我问盈紫。

“没有,没关系,反正家里也不知道我几点到邑都。”

成都到邑都要经过温江县和崇庆县,温江县后来改为成都的一个区,崇庆县后来升格为县级市,为了避免和大城市CQ市重名,故而改名叫崇州市,劫匪上车的地点大约在羊马镇刚过,已经属于崇庆县地界,到崇庆县公安局自是合情合理,公交车直接开进了崇庆县公安局院内,年长的军人对着几个前来的民警说着什么,马上一连几个警察上车把五个劫匪带下公交车。

几个医生护士赶过来给司机师傅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之后,司机继续开车前往终点站邑都,途径王场镇的时候,两个军人下车了,那个年长的军人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刚才你紧张吗?我看你打人的动作很熟练啊,初高中没看你打过架啊?”

“你看过少林寺吧?小的时候觉得练武很威风,正好小学的时候我家邻居会八极拳,就和邻居学过一点,后来小学毕业我家邻居搬家了,就没有人教了,就一直在家照着以前学的练,对付一般人还可以。”

汽车刚到邑都县客运站,一群三轮围了上来,此时的邑都还没有扩建,城郊的农民也没有大规模进城,整个邑都县就是东南西北四条主街道,四条街汇聚之地名为大十字,有个挺大的百货公司,可谓,四条马路一盏灯,一个警察管全城,一家做鱼半城香,一声喇叭全城听。

县城小,三轮车通价一元,坐在三轮车上,盈紫依偎着我,我笑着对盈紫说道:“旧社会的地主与地主婆出门就我们这样吧,只不过蹬三轮要换成人在下面跑,你应该化个妆。”

“那叫黄包车,我看县志上说旧社会邑都还真有。”盈紫将头靠在我肩上。我有几分紧张,毕竟邑都县认识我的人不少,右臂绷的笔直,“你紧张?又没要你送上楼。”

“我是替你紧张,怕熟人看到。”

“看到也没有关系,晚上吃饭我会和我妈说清楚我和你的关系。”

“那不是很快就要见家长?”

“你不愿意?”

“那倒没有,只是没经验有些紧张。”

“你会没经验?”盈紫笑着看着我。

三轮师傅蹬的飞快,我从包里拿出一元钱递给师傅。

“今天你肯定要和你那两个跟班聚,我就不妨碍你了,明天周日我要在家陪父母,再放你一天假后天中午十二点来接我,我们去十字口吃牛肉面,吃完了我陪你打游戏。”

“好。”

我看着盈紫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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