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到第三天时。

冬呈、冬咸两兄弟宛如老狗般趴在地上,再没了一丝力气。

忽然,牢门铜锁发出“咔咔”声响。

两个守卫兵卒走了进来,拎小鸡似地将冬家兄弟拖到刘瑶面前。

“冬呈、冬咸,你二人可知罪?”一旁懂蛮语的士卒将刘瑶的话翻译给他们听。

冬呈和冬咸这才勉强抬起头来。

只见席上端坐个俊朗高大的少年,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威严,令人不敢冒犯。

“你就是安定王?”他二人异口同声,这样非凡的人物,不是安定王还能是谁?

刘瑶微微颔首,伸手拿起案几上一卷竹简:“冬逢让你俩来乃是假意投靠,实则打探汉军消息,可否属实?”

说罢,他重重一拍案几,吓得两个蛮族青年差点儿晕厥过去。

“你,你怎知道?”冬家兄弟自认为此事从未对第三个人说过,刘瑶又如何这般清清楚楚?

“哥,定是那冬渠狗贼泄的密!”冬咸强撑着身子,圆睁双目,更加坚信他兄弟二人是被叔父拿去卖了。

“大王饶命!我们虽是冬逢之子,却没干过一件伤害汉人的事情啊!”冬呈苦苦求饶,不甘心年纪轻轻就丢掉性命。

刘瑶假意思索片刻,用手点指下面狼狈不堪的冬家兄弟:“让本王饶命倒也可以。不过,你们得替我办好两件事情。”

“别说两件,只要能饶过我们,就算是十件百件,我们也万死不辞。”冬家兄弟连忙应下。

见状,刘瑶让手下将二人架到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

时近二月,雪顶初融。

涓涓细流从山上流下,给处于蛮荒之地的西徼部落带去一丝生命的气息。

冬渠走出茅屋外,迎着阳光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他刚完成一次生命的大和谐。

饶是孔武健壮的身体,此刻也难免感到些许疲倦。

隔壁茅屋里,走出个和他年纪相仿,体型差不多的蛮汉。

晨起动征铎,歌声振林樾。

二人对望,彼此会心一笑,似乎都对屋内的西徼蛮女颇为满意。

冬渠认得他,这位曾经也是某个部落的渠帅,名叫李求承。

十五年前,他们曾一同在蛮王高定手下共事过。

李求承杀过汉人的太守,所以一听汉军将至,早早就逃到了这里。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彼此打过招呼,又各自返回住处。

冬渠还没进屋,就见到两个侄子返回的身影。

“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冬渠大惊,难道汉军即将杀来西徼?

“叔父!”冬呈、冬咸两人面带笑意,“我们给你带来个好消息!”

冬渠松了口气,看看左右无人,忙把侄子们让入屋内:“快进来细说。”

“是安定王让我们回来找叔父的。”冬呈喝了口水,盘腿坐在牦牛皮做的地毯上。

“怎么回事?”冬渠一愣,他让两个侄子假意投靠朝廷,为何刘瑶又把他俩送了回来?

冬呈擦擦嘴边水渍,继续解释:“安定王说,他可以赦免叔父,不过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咱们必须帮他杀一个人。”

替刘瑶杀区区一个人就能够赦免自己,冬渠忍不住心头大喜,连忙问:“杀谁?”

“安定王说,有个叫李求承的,就在咱们这里,是他的仇人。”冬咸抢着回答。

“李求承?”冬渠皱了皱眉,“这个人曾杀过汉人的太守,凶悍无比,想杀他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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