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想刀她的心是藏不住的。

“你现在就把图纸还原,交给我。”汪曼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太相信荣夏萱,谁知道她是不是拿一条破裙子忽悠她。

荣夏萱答应地很干脆:“可以,但是先申明,图纸不全,想通过它还原恩尼格码,得请专业人士修复。”

汪曼春:“你这个数学天才不算专业人士?少给我打马虎眼。”

荣夏萱:“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算数的本事还不错,数学这门学科下面有十几个分类,数学教授也最多能精通两三门……”

汪曼春听不懂这些搞学术的玩意儿,但是要查证不是难事,去大学里找个教授问一问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把图纸给我,还得找专家来修复。”

“就是这样啊,想用它制造密码机就更复杂了。”荣夏萱无奈地摊手,“所以我才说这是千古奇冤,你说我拿着它有什么用,平白无故的要搭上性命。”

“行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好好的在德国留学,不加入间谍组织,会遇上这种事吗,说到底是你自己惹得祸。”汪曼春没好气道。

荣夏萱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曼春姐,我不是想害你,如果你非要把图纸给南田,咱们得提前谋划好跑路,不然就等着被灭口。”

汪曼春:“我为什么要跑路,我在76号为日本人做事,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用的上我,而且我的忠诚南田课长从不怀疑。”

面对她的汉奸宣言,荣夏萱很给面子得鼓起了掌:“曼春姐,下次见到南田你这么声情并茂的演讲,她一定会很感动,并且给你颁发一枚金鵄勋章。”

汪曼春被她噎得一口气上不来。

“少在那儿阴阳怪气,你以为我不知道金鵄勋章现在只发给阵亡的人。”

荣夏萱:“曼春姐,难道你认为南田课长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拿到了恩尼格码的图纸吗,日德同盟协定又没过期,窃取了盟国的最高机密,谁敢大张旗鼓宣扬出去,就算南田课长相信你,但是她晚上做梦的时候,会不会半夜惊醒……还是死人最让人放心。”

汪曼春不想承认,荣夏萱说的很有道理,换做是她,如果手下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不怀疑这个人的忠诚,可能也会忍不住要灭口,因为是人就有弱点,谁敢保证他一定不会泄密呢。

好了,现在烫手山芋丢到了她的手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荣夏萱:“哎,我也不想让你为难,这样好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自己去应付南田。”

汪曼春问:“你怎么应付,按照你的说法,不管你给不给图纸,南田都不会放过你。”

荣夏萱委屈巴巴低下头:“找我表舅求助,让他帮我跑路。”

“胡闹!”汪曼春听见她要求助明楼,不知怎么就生出了无名火,“你凭什么相信师哥一定会救你,他现在是新政府的官员……”

荣夏萱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曼春姐,我表舅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吧。”

“你又没办法,我只能求他了。”

“谁说我没办法。”汪曼春最讨厌人家觉得她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把这事告诉师哥,其他人更不行,哼,只要你没骗我,我自然会保住你的小命。”

荣夏萱:“南田课长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

汪曼春不打算跟她说太多,敷衍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你尽快把图纸给我,不全也没关系。”

“能拖多久啊,南田可不像有耐心的人。”

“笨蛋,不是只有南田想要它。”

汪曼春做了一个一刀封喉的动作,让她乖乖闭嘴。

再说下去,南田不想灭口,她也得灭口了。

明楼曾经问过她,你忠于日本人,忠于天皇吗?

汪曼春回答:我忠于自己。

投靠日本人只是因为他们给了她权力和地位,能让她有一个施展拳脚的舞台,如果世道变了,改换门庭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叔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

同样的道理,她对南田忠诚,是忠于职业,那是她敬业,对自己的职业生命负责,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可不是她真正臣服于南田。

日军内部派系林立,驻上海派遣军司令部有自己的情报机关,特高课隶属宪兵司令部,除此之外,还有梅机关、松机关、竹机关等情报机构,据她所知,这些情报机构可不会买特高课的账,甚至有分庭抗礼之势,这里头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也不想背刺南田洋子,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一定做出选择。

汪曼春永远选自己。

荣夏萱被她放回去补觉,她自己还得接着忙,既然账本已经查出问题,接下来就是调查人的问题了。

首当其冲,就是当初负责苏州古玩店抓捕行动的陈亮,他当场开枪打死了古玩店老板,行迹最为可疑。

但是就在汪曼春准备收网时,负责盯梢的人却把人跟丢了。

“一群饭桶,四个人盯着他,还能把人跟丢。”

“汪处长,肯定有人接应他,不然他进了赌场之后,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在赌场内外都找过,根本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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