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千绝山,倚山县。

夏日闷沉,乌鸦飞掠苍莽的群山,落进县城一座小院,鸦目瞬膜褪下,随着闯入的两人落在房间中的少年身上。

“验尸官和仵作来了!”

“今天上值一直没见着李狩,这才发现他死在了家里,快看看怎么回事。”

“额......脉象平稳?”

李狩睁开眼,入目是砖石墙壁,木梁瓦顶,低头看去,自己一身淡青色皂吏服,躺在灰色的小床上。

这是哪?

二郎神就差一丝血了啊!

他被杨戬叫了一整夜猴欢喜,怒改禁字法,这眼看就要过了,现在不知道给他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吗?”

李狩坐起身,这才发现床边站着四个古人,其中两个同样穿着皂服,腰悬长刀,俱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脑仁忽然一阵剧痛,一股陌生的记忆暴力涌入,让他抱着脑袋忍不住发出惨叫。

“哎哟我的妈呀!”

四人吓得齐齐摔倒,手脚并从门框挤了出去,眨眼间没了人影。

顾不得其他,李狩消化记忆总算搞清楚了状况。

他,穿越了。

李狩,十八,没字,父母双亡,没车没房,大黎朝倚山县的一名妖吏。

“总算还有份事业编制。”李狩松了口气。

他家曾是山中猎户,老爹病故之前走动人脉,花光家中积蓄才给他谋到这份差事。

妖司独立于三司,是专门处理妖物事宜的机构,即便是他这种最底层的妖吏,年俸也有足三两,是个顶好的饭碗。

李狩前世同样孑然一身,人生信条很简单,努力打工赚钱,花钱享受快乐,如今工作有了,很期待这世界有什么快乐。

可在接受穿越事实后,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紧随而至。

“如果我是熬夜猝死的,那他是怎么死的?”

李狩皱眉,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一浮现。

昨天他照例到周边村镇巡视,却在葛家村撞见了街溜子周扒皮,奇怪的是,村民对周扒皮恭敬有加,甚至领着这家伙挨家挨户的查看少女。

李狩敏锐的发现不对劲,于是暗中跟随,发现葛家村竟是在挑选人牲,要祭祀山神!

他大惊失色,在大黎朝巫祭之流可是绝对的禁忌,遂连夜回到县城,准备今早将情况汇报给上级,结果在家门口遇袭,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一个男人脸上。

在脑海里检索了一番,他想起此人叫邓志用。

“完了,见我没死,邓志用岂会这么放过我?”

邓志用是破筋关武者,而李狩只是堪堪破了皮关,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且他全身没有明显伤势,也不知是被何种手段所杀。

李狩的脸色难看起来,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走下床,瞧见那两个妖吏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他招招手道。

“放心,我是人,没看见脚下的影子吗?”

魏强和崇动见李狩确实有影子,也没有再做出奇怪的举动,这才犹犹豫豫的靠上来。

“你到底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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