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外,某处小河边,两名少年相对而立。

“郭靖,昨天你太勇敢了。我以前只是佩服你,可是现在我敬仰你!其实那什么大金国的王爷向我们丢钱,大家都很生气,但是没有人站出来。只有你敢把钱丢回去。”

托雷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对这位伙伴的崇拜。

萧峰洒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那时也是一时间气血涌上来了。要不是哲别师父那一箭,我只怕身上多个窟窿要补了。”

“这窟窿可不太好补。”

托雷被萧峰风趣的说法逗笑了,两人互相看看,哈哈大笑,仿佛昨日惊心动魄的一幕并不存在。

托雷道:“不管怎么样,郭靖,你是我见过的草原上第二勇敢的汉子!就是我的几个哥哥也比不上你!”

托雷心目中,第一勇敢的汉子自然是自己的父亲铁木真汗了。

“我想和你结安达,你愿意吗?”

萧峰不明白:“什么是结安达?”

托雷笑道:“结安达是我们草原上的风俗。安达是再要好不过的朋友。从此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支持彼此,永不背叛。”

萧峰恍然大悟:原来这结安达就是中原结拜为异姓兄弟的意思。

萧峰不禁莞尔,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年在松鹤楼上与三弟相逢的那一幕。

当时自己只当对方是慕容复,有意较劲,和对方又是斗酒,又是赛脚力。最后发现是误会,又觉义气相投,遂结为兄弟。

后来少室山一战,万分危急之时,二弟三弟在中原群雄的注视下与自己又结拜了一场,随后兄弟三人痛饮一番,力战三魔,大胜而还。

想起这段往事,萧峰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豪气,大叫一声:“好!那我们今天就结为安达!”

托雷闻言,喜笑颜开:“好,来,待会儿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

于是两人在斡难河畔庄重地跪下。没有祭品,就撮了几抔黄土,几块石块做祭台。

托雷与萧峰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全知全能,伟大的长生天!草原的母亲,慈爱的斡难河!”

“今天我托雷!”

“我郭靖”

“二人结为安达。”

“从此互相扶持,永不背弃。安达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安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若违背誓言,死后黄土压身,永埋地下。灵魂永远游荡世间,回不到长生天的怀抱!”

蒙古人信仰长生天,认为长生天是万物的主宰。若是罪大恶极之人,死后灵魂不被长生天接受,永为游魂。

发完誓,两人同时起身。

托雷道:“好了,现在我们要互相交换一件物品。我给你这个,你送我什么呢?”

托雷取下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黄金项圈,为萧峰戴上,萧峰只觉脖子微微一沉,显然分量不轻。

萧峰心中感动:虽然托雷的实际上的心理年龄远比自己要小,这份情谊却胜过无数当面称兄道弟,背地捅人刀子的表面兄弟不知多少倍。

可是自己浑身上下,身无长物,拿什么来回赠托雷呢?

萧峰略一思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取出那一把精巧的匕首,上面“杨康”二字清晰可见:“我把这个送给安达,希望它能够助你杀敌,保你安全。”

这匕首说来是郭、杨两家的信物。当日丘处机赠与两家作为两家孩子结义的凭证。然而萧峰觉得既然是结义兄弟,当以情义为先,日后自己千方百计寻访这流落江湖的义弟,教导他武艺,岂不胜过一把锋利一点的匕首万千?

托雷抽出匕首,太阳光下,一抹寒芒乍现,显然这是一柄十分难得的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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