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用?”艾里蒙德用怀疑的目光瞥了路西亚一眼。

“没用过,但我知道它运作的原理。引擎室在哪里?或许我可以给它供能。”

“在客厅……沙发后面有一扇活板门。”艾里蒙德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丢了过去——楚渊注意到每把钥匙上都贴了一张小纸条。路西亚笑眯眯地接过,将它挂在指尖转了一圈:“再来个人?一个人的魔力量可能不太够……”

“我来吧。”楚渊跟上了路西亚的脚步。毕竟船长必须要呆在这里,罗兰刚受过伤,面色惨白的希洛还紧抓着伊尔莎的手臂,也只有他能够去了。

他们回到客厅,找到了艾里蒙德所说的活板门。路西亚从那一串贴着标签的钥匙中找出对应的那把打开了门,抬起板子,底下出现的是一架通往船体更深处的钢制爬梯。路西亚噔噔噔地就下去了,楚渊因为紧张,一步一停地花了好一会才下到底。

路西亚打开了密封舱门,门后便是嘈杂的引擎室。复杂的机械与管线交错林立,楚渊茫然地跟着路西亚走进门,发现后者直奔一台特别的机器。那是一座黑色的立方体,下半部分向前凸起,有点像银行里的自动提款机;而在那因凸起而出现的平面上,安置着可供操作的按钮和屏幕。它的表面刻画着复杂的纹路,朝向他们那一面上,镌刻着一枚暗蓝色的符文。

“这个符文没有实际意义,只是装饰品。”路西亚端详了一会那些按钮和屏幕才开始操作,“至于机器,它的功能之一是抽取人提供的魔力,只需要一点就能转换为大量电力……”

“呃,一点是多少?”楚渊的脑袋里出现了搞笑动画将人抽成纸片的场景……

“大概是会让你感觉到疲累的程度,喝杯咖啡就抵消啦。”机器打开了一个黑色洞口,路西亚挽起袖子,把手臂伸了进去。楚渊稀奇地盯着他和机器看了一会,注意到那枚符文逐渐变亮了不少。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才把手臂抽了出来。

“好了,接下来你……”

一声巨响在他们耳畔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地面的剧烈摇晃。楚渊猝不及防,后背撞上了一旁的栏杆,疼痛导致他一个趔趄,向着一旁倒去——

他撞在了某个柔软透明的东西上。不,准确来说,那是一股反向的推力,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强壮的宜家鲨鱼,用两只鱼鳍推着他,把他重新扶正了。楚渊头晕脑胀,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栏杆,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路西亚的念动力了。

摇晃逐渐停止。路西亚把袖子放下来,开始对楚渊进行说明:“把你的随便哪只手放到机器里去,你会摸到一些冰凉的液体,把整个手掌伸进去,然后可能会有一些痛,大概是针刺那样的痛感,忍一下,好了我会告诉你。”他的语速很快,“我有点头晕,快点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休息。”

楚渊点点头,学路西亚的样子挽起了左手的袖子,走到机器面前。那黑色的洞口仿佛一张怪物的嘴,令他不由得迟疑了几秒,才鼓起勇气将手放进去。

如路西亚所说,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某种冰凉的东西,它将他的手掌拥抱、包裹,然后赋予他的五指针刺般的疼痛。楚渊嘶了一声,忍耐住抽回手的冲动,好在那种痛楚转瞬即逝,接下来只有液体绕着他的手流淌的感觉……

不。不对。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熟悉的灼烧痛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一路窜上手掌和小臂,连那不知名液体的温度也无法令它缓和分毫。那无形的火焰在几次呼吸间扑上头颅,遮蔽了他的视野,为他重新勾勒出一副画面。

他又看到了那个红发的男人,依然背对着他,依然站在一片茫然的白色中。但这一次,那人转过了身来——可他的面容依然模糊不清,如同笼罩着一层雾气。

“这次就借你一点魔力好了。毕竟……这是重启‘门’的必要消耗吧?”

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然后,大幕落下,将他的视野切断为全然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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