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渊的余光里,一只有他整条手臂那么长的“红色水母”正在显形。它的几条触手缠绕住了他的胳膊,细长的口器紧贴着衣物,大概是牙齿的东西穿透了皮肤,正在贪婪地吸取血液、赋予疼痛。它似乎很高兴,因为令人不安的大笑声正回荡在楚渊耳边,吵得他头疼。
但那笑声在下一秒便戛然而止。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他和怪物一起完全笼罩。楚渊眨了眨眼,注意到光芒中有一些陌生的符文正在闪烁。
手臂上被吸吮的触感消失了,楚渊提心吊胆地扭头去看,发现水母僵在了原地,连带着触手也变得硬邦邦的。他尝试着伸手碰了碰,手底下的触感滑腻冰冷,像在摸一块海蜇皮。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罗兰一剑砍断了星之精的触肢,把楚渊从光柱里拽了出来:“你还好吗!?该死,是我大意了……”
伊尔莎紧跟着靠过来,把嵌在楚渊手臂上的怪物残肢扯了下来,引得后者一阵龇牙咧嘴:“你出来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别逞能吗?”
“我担心那玩意儿溜走……”楚渊的声音变得有点飘忽不定,“我知道我刚才确实太冲动了,在反省了……”
罗兰在旁边把光柱里的怪物砍成了好几块,确定它不能再跳起来咬人了之后,才招呼维克托把光撤了。然后他一边问着“残骸怎么处理”一边把四散的血淋淋的碎块踢成了一堆,看得一边正在被包扎的楚渊心生敬意。
“处理室不在这一层。”那个声音依旧从准备室里传来,“现在电梯已经恢复使用,你们需要下到……”
楚渊等着听后半段,结果广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看自己裹满绷带的整条胳膊,又转头看看刚从配电室里走出来的亚利斯塔,越过他去眺望房间里的广播:“维克托?”
“抱歉,检测到了意外情况。处理室应当在地下十层,但那里……”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罗兰一边擦拭剑上的污渍一边追问:“怎么了,也有怪物吗?”
“我很难用非专有名词对其进行准确描述。请到同层的控制中心来查看监控影像吧。”
如此描述勾起了楚渊的好奇心,但……他回头看了一眼怪物的尸体,总不能就这样放在那里吧?……等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那片区域。
“那里是不是少了一条触手?”
“哪条?”罗兰也转过身去确认,“我特意把最先砍下来的那条扔过来了的……”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根细长的触手从肢体堆中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少许末端,左右摇摆了一下,随后迅速缩了回去。
“这不是根本没死透吗!不对,少的那条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啊!不对,这里的是完整的吗?不拼起来看看的话根本没法确定啊!”
比起两个吵吵嚷嚷的男的,亚利斯塔显得冷静很多,已经开始低头寻找血迹的去向。伊尔莎重新回到了准备室门口,对着广播试图联络维克托:“还能监测到它的位置吗?”
广播没有出声,但在走廊的另一端,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随着啪嗒一声,一截肢体被扔到了尸堆附近。楚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背着大包、穿着脏兮兮冲锋衣的,有点眼熟的家伙,此时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奇异的水色中长发。那张脸依然漂亮得看不出性别,但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话……明显是一个男声。
“咔哒”一声,伊尔莎给枪上了膛,冷着脸指向了走廊的那一端:“或许你需要为自己的跟踪行为作出一些解释,路西亚·伯伦希尔。”
……路西亚·伯伦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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