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洒了。
此去象郡主城步行不过半天,照理来说这种明目张胆的作奸犯科者早该被打包塞到下水道里去了,遇到这么个古墓派混混也是难得。
而且这位古墓派混混显然业务能力也不太扎实,没怎么踩过点,显然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想找几个大爷大娘集中的地方小试牛刀——然后就找到了三大会办事处的后院。
瘦猴横刀怒目,手里拎着一把破刀,抻长了脖子大声复读:“打打打打,打劫!”
没人理他。
刀尖挨个指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刚路过的年轻女孩面前。
瘦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包浆的黄牙:“嘿嘿,拿钱。”
叫戴星星还是戴月的那个圆脸姑娘先愣了一会,接着问:“打劫?”
“打劫。”瘦猴傻笑着重复。
“tnnd抢到老娘身上来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吃口饭!本来加班就烦!”圆脸姑娘直接兜头给了他一巴掌,瘦猴的身体登时就像一截晒干的麻秆,咔嚓一声折断了,倒在地上。
圆脸姑娘后退一步,看着瘦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然后怔怔地看着自己抬起的手,突然尖叫起来。
一层暗沉的脸皮正贴在她掌心,黏乎乎地流动着,像液态的橡胶。
“琅然,那东西有毒,快点冲掉胳膊没准还能保住!”
“我知道。”李琅然低声应了一句,拎起外套,几步走到那个圆脸姑娘身侧,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给我看看。”
“李老师?您也在?”圆脸姑娘的记性比李琅然好上不少,她握紧了受伤的手,皮肉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下来。
暗斑在女孩洁白的胳膊上迅速蔓延,转瞬间就从手掌攀爬到小臂,马上就要浸染到肘关节。难以言喻的胀痛顺着胳膊传达到颅腔中,粘腻恶心的果冻样的皮肉藕断丝连地挂在骨架上,那种摇摇晃晃的垂坠感……
消失了。
收刀入鞘,李琅然对她解释说:“皮肤已经胶质化,不可逆,保不住了。”
“谢……谢谢。”圆脸姑娘身上那件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不用谢,你先回去把血止了,然后喊人加班,这是异能伤人。”李琅然用刀鞘指了一下断臂,又指指那个瘦猴。“这些叫人封存好,然后慢慢排查。大概率是有人活腻了搞事,不排除变异者本身不可控……还有那些程序性的东西,你们这些员工肯定比我懂。”
“好,好的……”
“没事就先走吧。现场我看着,回去记得先止血。”
“是……”
小姑娘捧着一段残肢怯生生地退下了,周围铺子还齐整的小商贩各自收拾了灰土接着开张。
也是,到底还是太平地界。
李琅然转头去隔壁买了个烧饼,咬了两口就蹲到灰土堆里,几下就踩到一团软乎乎的肉。老板娘被起初的一次爆炸震得晕了过去,倒没怎么受伤。
把老板娘拖出来,这堆破墙烂瓦下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瘦猴像个瘪皮球似的摊在地上,软趴趴的。
拿枪打劫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这么突兀地死了。简直就像是把一个装满水的气球投到闹市区,随便撞到什么尖角就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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