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宅元年,东都洛阳本就是一派繁华紧促之地。
武则天临朝称制,改东都为神都,更加呈现出一派非凡的盛况。
城中有三十六里长的御街,二十四座城门;
有一十八条书坊巷,七十二座乐坊。
如果还有空闲的土地,都不够皇亲贵胄用来做栽花和踢气球玩耍的场地。
那时的洛阳城内皇亲贵胄咱先不说,上下有诸多名门望族:
有善酿美酒的赵家族长;
有精于丝绸贸易的钱家大户;
有以瓷器闻名的孙家富贾;
有专事马匹交易的李家豪绅;
说不尽的众多望族。
洛阳城,繁华昌盛,为天下瞩目之地。
洛阳城内有一条巷子叫通财巷。
巷子里住着很多员外。
有经营染坊的王员外;
有做珠子生意的李员外;
有从事海外贸易的张员外;
还有经营彩帛的焦员外;
这样的员外多得说也说不完。
其中有一位员外,家中极其富有,真的是钱财多到金银能堆满仓库,粮食多到吃也吃不完,都放在仓库里腐烂发霉。
这个员外家里开着三个当铺。
左边这个专门典当绫罗绸缎,右边这个专门典当金银珠翠,中间这个专门典当琴棋书画、古董文玩。
每个当铺里有一名掌柜,两个朝奉,一个账房,三个跑堂伙计,七八个护院。
这个员外姓鱼,叫鱼宣良,表字仲贤,只娶了一个发妻李香君,夫妻二人非常恩爱,只是结婚十来年一直无儿无女。
这天年岁之声刚刚消除,李夫人坐在典当铺的馆堂里,双手托腮默默流泪。
鱼员外走过来轻声问道:“夫人,家里不愁吃、不愁穿,想要什么咱也都能买的起,虽然说不上有多富贵,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这是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
李夫人回答道:“我也不为吃穿享受,家里财物虽然有一些,但是我和你无儿无女,等到你我老了无依无靠的怎么办?
我三番五次想要给你置侧室,偏偏你又不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鱼家无后啊,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鱼员外笑着说:“你我年岁又不大,谁说一定养不出来?
再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不定是命里注定就不该有后呢?”
李夫人听了哭的更伤心了:“你说命里注定,如果你置办了三四房的侧室偏房还是养不出来,也才能说是命里注定。
现在你又不原意置边侧室,只有我一人,将来地下见了公婆我怎么交待啊?
就算公婆不怪罪我,我终究要承担鱼家无后的罪孽。”
鱼员外笑着说:“夫人别恼,我不想纳妾是因为不想日后麻烦。
你看太宗皇帝多大的家业,整个江山都是他们家的,还不是宫廷混乱,子孙相斗,儿孙不得太平?
我要是娶了小纳了妾,万一我们又养出个一儿半女,最后再因为这点金银铜臭,闹的家庭不和,子孙不睦的,何苦来哉!”
李夫人气道:“你快闭了你的臭嘴吧,你多大的胆子也敢和太宗皇帝相比,被人听到了连累丫鬟仆役都跟你一起吃官司。”
鱼员外赶紧赔笑:“好了,不比,不比。
现在朝廷大兴寺庙,我们多准备点纸马香烛也去拜上一拜,一来权当陪你散心解闷,二来说不定道爷佛祖见你我心诚,赏赐个一儿半女的不是更好?
要是再过两年还是养不出来,我就听你的娶个十房八房的偏房,生他个三十五十的孩子好不好?”
李夫人见他说的有趣,噗呲一声破涕为笑,骂了一句:“那不是成了种猪了”。
鱼员外也跟着笑了一会,高声喊道:“小凤,去安排一桌酒席,我今天要陪夫人喝酒解闷。”
只见一个丫鬟大概十二三岁,生得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如瓷,两颊微微透着自然的红晕。
一双大眼睛明亮而灵动,犹如清澈的湖水,闪烁着光芒。
身着淡蓝色的棉布衣裙,虽不华丽,却干净整洁。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梳成两个发髻,用彩色的丝带缠绕,显得俏皮可爱。
“好的老爷。”
小凤远远答应一声,脚步轻盈,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向后院走去。
李夫人看着小凤的背影眉眼带笑的说道:“多好的孩子,可恨世道不公,本应该是金枝玉叶,却要在我们家里做个丫鬟,可惜年岁太小,不然就把她给你置办了,也是大大的好事。”
鱼员外立刻正色道:“夫人不要胡说八道,这么小的孩儿,不要污了他的名声,我们救他性命又不是贪图他美貌。
我本意想要收他做个义女,也好全了你无儿无女的心思,只因这吃人的世道,他的家事要是被有心人发现,我鱼家上下四十几颗头颅,可是不够砍的。
只能委屈她做个丫鬟,也好遮挡一下她的身份,等到再过几年,帮他寻个好人家,再把她收做义女嫁出去,也能落个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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