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拍了拍手,准备好的托刘敬开始进言,想那匈奴蕞尔一胡,先困辱先帝于白登,后诱反韩王信,阴结盟陈豨祸我汉国,借机驱逐汉之盟国月氏,实在是忍无可忍,罪无可赦。这表文有智谋之士刘敬口述,留侯张良太子刘盈等人亲自修改,又预备了一年多,读来雄浑之气溢满胸膛,兼具言出使匈奴而不得不忍辱诸事之愤懑。

然后萧何跳了出来,“臣请战。”

刘盈懵了,“相国别开玩笑了,你管后勤的冲毛线。”

萧何邪魅一笑,“当年在沛县起义,”一拍腰间仪刀(萧何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两项殊荣的),“臣又不是没杀过人。”

萧何带兵的能力具体如何刘盈也不好说,但汉初三杰都是全才,况且后勤杂事这些本来就是军中事务的九成以上,加上之前和吕雉讨论的萧何发关中卒可是编练民夫行军等,画一个强于刘盈本人的大于号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看殿中一片求战之声,刘盈很懵,怎么到处都有人抢我的托啊,萧相国你这浓眉大眼的一出手,季布那一介降将哪还敢多说什么?

仔细一想却是明白了,看上去叛乱寿命什么的与前世变化不大,但是陈豨黥布二叛得益于自己,对汉朝的国力民力都没有什么损失,甚至不仅不曾加征赋税,反倒有所减免。至于兵役伤亡,虽然有更新的医疗技术,但总是出于无奈有一些,可也不曾伤筋动骨。

所以前世冒顿挑事,季布都要出来劝说隐忍了,而此世明明匈奴很给面子,就是自己想要找茬揍人,季布却也不会跳出来的,否则就是大言炎炎徒惹人笑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冬日正好整理政务,预备训练兵卒,等待秋后发兵,一路樊哙出上党、太原,正面出击龙城。另一路灌婴主骑卒,过陇西合月氏抄略后路。燕国卢绾为偏师,自主后勤,招募杂胡,命燕相宣义稍作骚扰,乱其心智。两路主将之所以得位恰是因为封户五千左右,不上不下。更高的几位非存亡之战一般不出手,都已经任职丞相国相一级了,再高容易功高难赏。再往下,部队里的中层将领也是有侯爵位的,没有过楚汉之争一路主将位置的,现在也不容易爬上去,不能服众。

主要是赵佗那老家伙实在太给面子了,亲为寻访占城稻胡椒送往长安,让刘盈的羊汤泡饭里多了几分滋味,尽了苞茅之贡。

五关倒也不难打,可是开发南方现下并不是什么急务,那何妨让老家伙多活几年善加抚慰,以秦制编户齐民,稍稍在当地做些改革呢。

甚至于刘盈还派了一批使者去当地教学耕作造船技术,比如圩田技术,水力杠杆的自动舂米机为稻米脱壳,酸性红壤改良为水稻土的技术,茶树种植技术(广东茶叶不怎么样,广西茶叶还是有几分的),如此等等,俨然是把当地当成了自己治所的一部分,至于老家伙是感慨莫名还是惊恐莫名,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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