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荒凉,风卷着残破的报纸,扬起一阵阵烟尘,行人稀少,显得格外冷清。

陈天伤披着件破旧的皮袄进了茶馆,浑身沾满了尘土,显得颇为落魄。

茶馆内,热气蒸腾的气息与外界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乾坤身着锦衣,正坐在茶馆的一角,悠闲地品着茶。

他见到郑天收这副模样,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嘿,老兄,这都六月天了,怎么还穿着棉袄?你不是本地人吧?”

“邯郸来的,”陈天伤低声回答,“家里原本有几亩薄田,和家里人走散了,才流落到宁海,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各位好汉要是能搭把手,就更是感激不尽了。”他用词虽是和气,但声色却满是谨慎,好汉两字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北边来的?那可真是从龙潭虎穴里头闯出来的!不简单,不简单!”李乾坤说着给陈天伤递上一杯热茶,眼神满是真诚的敬佩。

“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老佛爷都吓的撒丫子跑了。大半个北方那叫一个惨,全成了八国联军当活靶子练手。唉,可惜了,就算您家里金山银山堆成山,到头来,也得让人家给一锅端了去。”说到这里,李乾坤几个月前也是个新式学堂教官,如今却落得个闲散,生活没有着落,心头不免泛起一丝落寞。

“哈哈,想当年,咱们那日子,啧啧,满嘴流油,咸菜豆腐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味儿来。可谁叫那洋人一来,嘿,全乱套了。”赵山河也乐了,眯着眼,一脸回味。这个最近才出现在城中的无业游民,身世成谜,无人知晓他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方。

“不光是那帮洋人闹腾,海里头还藏着海盗呢,时不时出来大闹一番。”李乾坤又添了一句。

“别提了,现在城里也不消停。前几天,土匪都打到家门口了,那帮家伙,跟蝗虫似的,走哪儿吃哪儿,连城里这点儿油水都不放过。我说,这城里的兵是干啥吃的?咋就不能给咱老百姓挡挡灾呢?”赵山河故作生气状,其实眼里满是嘲笑。

“哎,小声点儿,现在这世道,乱着呢。我听说那土匪头子还得了朝廷的封赏,成了‘官匪’了。你这一嗓子喊出去,万一被那招风耳听了去,小心脑袋搬家啊!”李乾坤压低了嗓子。

“哼,我就坐这儿,看谁敢来动我!我就不信了,这大清国,王法还能让土匪给吃了?!”赵山河一拍桌子,逗得茶馆里的人哄堂大笑,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氛围。

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喧嚷。

赵山河耳朵一竖,好奇地问:“哟,外头这是唱哪出啊?怎的如此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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