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徒劳,王三柱扯下陈懋腰间的令牌,满脸戏谑道:“哎呦,小茂兄弟,你看看你凶巴巴的样子,要不是我和小茂认识的更早,恐怕今天跟着我的就是你了,哈哈哈哈哈!”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弱者的愤怒反而会成为强者的笑点。
“怪就怪你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不知道财不外露,你好好想想,你要是把伞放好,不给我们取酒,我们怎么会向你借东西呢?哈哈哈。”小茂站在原地用扇子遮住嘴,摇摆着身体,像一条蠕虫。
王三柱把陈懋狠狠摔在地上,这一下让陈懋的骨头断了好几根。
王三柱扭头瞬步来到了小茂旁边,把令牌递给了小茂,小茂把令牌挂在腰间,抖了抖身体道:“死鬼,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你刚在那边和那小子说什么要是和我遇见的早?”小茂揪住王三柱的耳朵。
“没啥没啥。”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御风升空。
“咔!”,小茂的左腿生出树枝,树枝又惯穿了他的右腿,血液染红了上面的白山茶。小茂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
“啊!”小茂惨叫起来,他对着还悬在天上的王三柱大喊,尖利的嗓音能刺穿人的耳膜:“三柱!蜱花丹!那小子吃过蜱花丹!贪龙之相遮住了蜱花丹的气息,我们在被张玉重伤后就没了嗅觉!他娘的,我们一直没察觉到那小子吃过蜱花丹!”
王三柱虎躯一震,他作为腐倌,自然知道蜱花丹是诸多克制腐化手段中最直接的一种!他稍做反应就已经提着刀向陈懋砍去。
陈懋向二人方向招手,伞柄快速飞到他的手上,他转动伞柄上的机关,留在原地的伞面顿时分成八个等份的碎片,分别向倒在地上的小茂和王三柱的后背袭去。
小茂挥动扇子在自己周围形成一道风墙抵挡住了碎片的攻击。王三柱在即将砍中陈懋之际提剑旋转,弹飞碎片的同时大刀已经带着破空声袭向陈懋的腰。
“当!”握在陈懋手中的伞柄已然生成了一柄红色的剑刃。汉子被弹飞出去,陈懋依旧站在原地做隔挡架势。
“好小子当真有点意思!”王三柱脚蹬树干借力冲向陈懋,他的刀上已经附上了一层浓厚的腐气。
陈懋把剑横在面前,紧闭双眼。他拼命回想着一路走来明鸾每次出剑时的样子,他模仿起明鸾的样子,用双指捋过剑身,剑意浑然天成,剑身上涌现出血红色光芒,并生出血红色的火焰。
剑与刀相互碰撞,刀身被剑融化了!随着火光在王三柱脖颈处画弧,胜负已定,王三柱的头颅飞了出去,陈懋的手也被高温烫伤。
果真如此吗?
随着地上的人头口中念出陈懋听不懂的咒语,他的头颅下逐渐生成了一个淡紫色肉球,肉球满满变大,最终形成四肢。
那是一个镂空的紫皮老虎身子!人首虎身的王三柱重新站了起来,并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陈懋此刻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剑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他觉得自己变得迟滞起开。远处的小茂正趴在地上对着一排竹简诵读着什么。
王三柱用半截大刀砍向了陈懋,手无寸铁的陈懋本能得后退两步,压低身子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脖子。
“啊!”陈懋惨叫一声,他的双手被砍断了,连同脖子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淡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喷涌而出,化做无数白色的蜱虫想要修补身体,脖子修复好了,可手臂呢?蜱花丹恢复能力再强也无法让断肢重新长出来。
白色的粉尘随风飘散。
陈懋蜷缩着把双臂举刀自己眼前,整齐的切口让陈懋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骨骼,白色的血肉以及血管。他看着血液不断涌出,他怕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仔顾不上其他,心中的恐惧占领了高点。
令牌!对,令牌!明鸾还没有回来,只要我拖到她回来,她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会回来的……
陈懋颤颤巍巍站直了身体,王三柱双手提着半截断刀来到自己眼前。
陈懋凝神聚气,用眼睛看着王三柱的头颅。
“你看你娘呢!你个渣子!畜生!”小茂一改先前的扭捏,发出了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的嘶吼。
他用扇子向陈懋扇动,两根由风形成的长针向陈懋眼睛刺去。
“啊!”陈懋惨叫不止,他用断臂捂住了双眼,血水夹杂着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的眼前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到了!
王三柱的刀伴着刀罡,裹挟起一阵狂风砍向陈懋的腰。
血肉被划破的声音,衣服撕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
陈懋被腰斩了,他的上半身和内脏一同飞了出去。
王三柱面色阴沉,走到陈懋的耳边,用脚踩住了陈懋的头,道:“我知道你死不了,但我不解气怎么办啊?你先是重伤了小茂,然后把我逼成这样。呵呵,小子,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啊?”手起刀落,陈懋的头颅被砍了下来,王三柱照着头颅吐了一口老痰。
还是不够解气,他一脚踢飞了陈懋的下半身。
此刻的陈懋已然被大卸八块了,痛苦,绝望,陈懋只能感受到这些。他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就像身处在一片虚无之中,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在的情感。
“我好饿,明鸾!你在哪里?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回不来啊!我还等你教我剑术呢!”
“明鸾,我好害怕,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我没能保护好令牌,我是不是很没用?”
“明鸾……你骗我,约好了的,半个时辰不到你就会回来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窝囊……”
王三柱走到他原本的身体旁,他的虎身收缩成一个肉球,他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片刻功夫他就重新适应了原本的身体,随后走向远处的小茂。
小茂被王三柱背了起来,道:“那小子该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吧?”
王三柱道:“能有啥后手?成碎片了都。他又是贪龙,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掉,你刚刚那一下,又是射穿了他的眼睛,还顺便打穿了他的脑子。看,看不见,听,听不到,摸,摸不着。呵呵,到时候晚上了还有狼,那群狼饿着呢,肯定会给他吃干抹净的。”
“狼不饿……”一道沙哑的嗓音从王三柱和小茂心头想起。
“谁!谁在装神弄鬼!”小茂紧张地看向四周。
“我说,你们饿了!”
小茂和王三柱冷汗直流,他们回头看向陈懋,他就像是一条死狗趴在地上。
陈懋没了头颅的上半身正拖动着内脏向他们这里爬,而一旁的头颅上赫然长出了黑色的尖角!
“是贪龙吗?”王三柱惊惧极了。
“贪龙只能依靠贪欲或者,不能蛊惑人心啊!”小茂轻声说。
“都怪你要那破腰牌,给那小子惹急了。”王三柱斥责道,小茂却是不吭声。
腹部的空虚感渐渐产生,小茂和王三柱二人此刻只觉无比饥饿,肚子里没有东西让他们痛苦极了。
二人疯了一样地爬在地上抓起沙土送进嘴里,他们口中大喊:“还不够,还不够!”他们又薅下书上的叶子和枝条一股脑往嘴里塞……
他们二人趴在地上,视线交错,他们各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像野兽一样相互啃咬起来。
在一番啃咬过后,小茂被一点一点的吃进了王三柱地肚子,王三柱泪流满面,低吟着:“我好饿,我好饿……”
最终,王三柱的肚子撑的爆裂开来,而腹中小茂的头,正在啃食着他的内脏。
陈懋的血已经流干了,地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粉尘,他的上半身用断掉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向前爬着,爬了好久总算是来到了王三柱的尸体附近。他用手臂拼命摸索着,摸到了!令牌,他将令牌揽到了身下,再没了动静。
痛苦和绝望也感受不到了。
她说过,会回来的。
夜幕降临,山坡上传来了狼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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