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厅,不像是山寨的样子,可能是最近没什么业务,大家的精力只能发泄在桌椅卫生上。

大厅中央站着一个满脸怒色的女子,她虽然容貌普通,粗布麻衣,但前凸后翘,身材极好。

“妹儿,你不要生气,这是老九,寨子未来的账房先生。你去做几个菜,今晚我们就结拜为兄弟,为以后寨子做大做强,打下基础。”赵陈王好声好气地说着。这女人是他老婆,寨子里的压寨夫人,也是寨子里唯一一个女人——辛招娣。

辛招娣没什么好脸色,两手一叉,指着赵陈王就骂道。

“寨子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要做你自己去做。摆宴,寨子里酒都没了摆什么宴?”

“有酒,有酒。”

赵陈王连哄带骗地将女人推进厨房。

“有什么吃的你就做什么!酒不用担心,我来负责,我来负责。”

赵陈王说完从偏房里抄出一把锄头扛在肩头,往后山跑去,边跑边念叨着。

“妈的早就喝厌那些醪醴了,浊得要命,要不是穷谁愿意喝那玩意。幸亏我十几年前在后山埋了罐女儿红,那是真香啊,闻着味就香,正好今天就开喝。”

赵陈王跑着,想起了他十多年前刚出道的时候,那时候第一笔业务就是偷了这瓶酒,偷的是附近村里的老余家。老余家生了个女儿,前手刚在院子里埋了罐女儿红,赵陈王后手就挖了出来。那味一下子就把赵陈王勾住了,但是听说女儿红越久越醇,于是他便埋到了后山,等以后再喝。就连他自己结婚摆宴,他都没舍得拿出来,只是今天寨子里刚好没酒了,他才动了这酒的脑筋。

赵陈王站在后山山头一棵树下,找准位置,抡起锄头就开挖,不久便露出一个深棕色的土罐。怕锄头弄坏罐子,索性跪下来用手轻轻扒拉罐子周围的土堆。

“老余头,我本想发达了再弄一罐给你埋回去,无奈业务不景气,你让你闺女晚点嫁人,等等我哈。”

赵陈王念叨着,终于将罐子挖了出来,像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然而刚拿起来,赵陈王脸色一变,酒变少了,而且起码少了一半。

赵陈王的心情跌到谷底,这罐子里的每一滴酒都是他的宝贝,这不是酒,而是十几年的期待,一下少了一大半,他的心在滴血。这可是他存了十几年,结婚都舍不得拿出来的酒。

赵陈王的脸上已经带了怒意,这酒的位置没几个人知道。兄弟们要喝,说一声,虽然舍不得,可还是会给。可自己没拿出来,便被人偷了,这可就不是一回事了。土匪这行,虽然见不得光,可是有一条,江湖手段不能对自己兄弟用。这事往轻了说就是手贱,往重了说就是背叛,赵陈王接受不了背叛。

赵陈王慎重地将酒放了进去,再一铲一铲地把土盖上去,现在的他早已没了摆宴的心情。他要摸清谁是叛徒,他不能容忍山寨里有叛徒的存在。

赵陈王扛起锄头,闷闷不乐地回到山寨,脸色阴沉。

寨里早已张灯结彩的布置好,虽说大家不乐意,但毕竟要进来当兄弟,该给的派头还是要给足,只是这大当家阴着脸,跟刚刚判若两人,众人摸不着头脑。

大厅中,几张八仙桌凑成了一张大的长形方桌,桌上早已备好了几个菜,不知谁打了只兔子,烤熟了放在正中间当主菜,避免了没有荤腥的尴尬。一桌子菜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贵族的丰盛,却也有模有样,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这也全靠辛招娣的厨艺。几个土匪已经流下了口水,最近业务不景气,已经多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

见大当家到了,众人也火急火燎地落座。最上方的主位是空的,那是大当家的。李长生今天刚入门,按礼坐次位,也就是大当家旁边,跟山寨夫人面对面。虽然李长生还没做好加入山寨的准备,但是这些土匪的热情,以及放在一旁的兵器,容不得他拒绝。

赵陈王靠着主位缓缓坐下,他的座椅比其他人的大了一圈,也更为舒适,但看他阴沉的脸,却没有一点结义的喜庆样,场面也冷在那,几人很希望大当家赶紧讲话,然后就能动筷,可他就是阴着个脸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山寨夫人辛招娣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当家的,酒呢?你不是说你有吗?”

赵陈王冷哼一声,“酒,那自然是有的,但不能给背叛我的人喝!”

只见他站起来,提起门边的水桶,将水一勺勺舀进众人面前的空碗里,包括他自己的。

场面有点尴尬,众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辛招娣赶紧打着圆场。

“哟!当家的这是以水代酒,清真意切,情真意切呀是吧!哈哈哈”

三三两两的人附和着,但更多的是不敢吱声,空气仿佛有点凝固。

赵陈王拿起酒碗,将水一饮而尽,接着重重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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