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依旧仰躺在床上,屏住呼吸,脸转向门口方向。对着突如其来的敲门他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想等待看看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是赁屋老板来催收房租费了。

他想起已经拖欠皮埃尔两个月的房租了,每次都找各种拙劣的借口推脱。或者是住在附近喝的酩酊大醉的泼皮无赖和调皮捣蛋喜好恶作剧的小鬼头。

他继续等待,然而听到的依旧是三声有条不紊的敲门声,也没听到门外有叫喊抱怨的声音,因为这里的房子隔音很差,夜里经常能听到隔壁的邻居做爱时的销魂声,这就可以排除醉汉和小孩了。

马丁恨不得大声问一下“是谁?”但他按耐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以静制动,让对方率先开口。

木板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马丁一分一秒地计算着时间,可门后面依旧只是三声敲门声。

敲门声不大却让马丁如芒在背,若不是刚刚听到阿廖沙提供消息他都没这么在意,凑巧这不合时宜的未知造访又恰如其分的来了,这不得不让他警觉。

自他全部记忆以来,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况且与他打过交道的也就只有阿廖沙知道他的住处在哪里,就连小迪他都没有告知过。

阿廖沙同样听到了敲门声,通过他疑惑茫然的表情仿佛“是谁啊”直接写在脸上。他转身要去开门立马被马丁阻止。

马丁皱着整张脸竖起食指紧紧贴着嘴唇紧盯着阿廖沙的灰色眼眸,低声耳语道,“你这个傻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怎么敢去开门?”

阿廖沙顿时僵在原地,小脸煞白惊恐不已,惶惶不安的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马丁,请求得到他的宽恕,一双手不知往哪放。他懊恼自己的过失,差点因此酿成大祸,幸得马丁是不是像他这样的糊涂虫。

马丁恨不得削一下阿廖沙的头皮,谁让他反应这么慢,要是让他遇到人贩子怕是被装进麻袋里还帮人家数钱。

他知道阿廖沙生性单纯善良,没有心机,对任何人都很真诚,是个不折不扣没被社会环境毒打过的开朗幻想少年。马丁有时候逗弄阿廖沙,但每一次都很扫兴而归,他都感觉不到自己在跟他开玩笑,总是很认真的对待他问题报以诚恳的回答,不懂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反问,犹如他的脑瓜有十万个问题有待解决。

不消说,马丁和他相处有时候有点自惭形秽,与他相比总是有种邪恶的盗匪与领家小妹的既视感。

“让我来,你先退到窗户边上。”

阿廖沙领会了马丁的意思,不过想了一下还是心有余悸,他知道他不出意外准备冲窗户离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体验这种做贼的紧张刺激的感觉了。

他款步挪动到床边往下一看,有点晕,在他心神留下了如坠悬崖的晕眩感,马丁的住所是在一处偏僻的石壁上,这是绝大多数像马丁这样的没人领养的孤儿的最佳选着,是花最少的钱租到比较好的房子了,紧紧需要两个迪纳尔,在其他豪华一点的房子甚至要三到四个甚至更多。

迪纳尔是发行的通用货币,还有佛罗林、赫里,货币的换算为:1佛罗林金币=100迪纳尔银币=1000赫里铜币,迪纳尔与赫里的面值都分别为100、50、20。

马丁猫步躬身蹑手蹑脚移动到门口后面,透过门与木板墙壁的夹缝往外看。

一个身着灰色亚麻布短衣的青年人站在门前抽着自制的大烟,嘴里喷出的白烟浓郁几乎掩盖住了他的容貌,只能模糊的看出他留着粗糙的八字胡。

他继续挤眉弄眼往他手臂上看,右手上是正常的,没有绑着红色的肩章。他继续不停地调整位置身姿,利用他本身的柔韧性扭动身子屁股,这滑稽的一幕此刻到没有被阿廖沙看到,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噗呲一笑。

门缝给予的角度太刁专了,刚好把他的左手挡住了,马丁不确定是不是红袖章的人。

不是还好,万一是红袖章的人可就麻烦了,即使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但听说里面存在着向他一样的非凡能力使用者,更何况这个人是单枪匹马,看起来无比淡定,举手投足间显得很自信,因此他不能冒这个险,先在形势对他和阿廖沙很不利,他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而对方有可能了解他的很多信息,这些人总有各种各样的渠道获取情报,谁知道他们怎么就开始搜捕了呢,就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借口执行的,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阿廖沙又从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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