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接连遇刺,朕实在是很愧疚,朕做主,派出宫里的一支禁卫军保护医仙的安危,杜绝行刺。”

“谢陛下厚爱,民女甚是感激,但民女不过是一介江湖郎中而已,若是身边有禁卫军守护,怕是百姓都不敢来找民女看病,更何况,以民女浅薄的家资也供养不起。”

她后退半步,避开庆帝的接触,言语轻柔但又不失强硬。

“民女知道陛下必不会让民女破费,但民女实在是受之有愧,民女也相信京都天子脚下,想必经过此事,不会有贼人如此猖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庆帝收回手,笑了笑,“既如此,朕也不勉强。”

今日的戏可真是精彩极了,也算是见识到了这庆国的陛下的城府,果然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生性多疑,阴险狡诈,只是合格而已,明君算不上。

那陈萍萍也是极有意思,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想来从范闲进京就已经开始筹谋了,果然主角身边没有一日是太平的,也没有一件事巧合。

一招接一招,环环相扣啊。

“医仙留步。”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眼睛充血还没有从刚才的事回过神来的林相。“林相若是指令郎这件事,大可放心,刚才陛下和陈院长也说了,遇刺之事与令郎无关,不必介怀。”

“我识字不多,但也明事理,也分辨出来是非,也请林相替我向郡主转达务必养好身子,切勿悲伤过度损坏身体,怕是等我伤好痊愈,施针下去郡主怕是要吃苦头,还请林相节哀。”

林相的脊骨弯下去,整个人沧桑老了不少,也是,儿子死了没能找到真凶也就算了,还被当成筏子征伐北齐,他这个做父亲的能高兴起来才怪。

百官之首又怎么样,他首先是父亲,再是臣子,但在陛下面前,他先是臣子,再是父亲。

对她深深鞠躬,声音哽咽道。“医仙慈悲心肠,不计犬子过错,明辨是非,老朽替我那死去的儿子给医仙赔不是。”

“小辈如何能承受林相的大礼。”她惊慌的连忙侧身避开,看向范闲焦急道。

“范公子还不快快扶你岳父起身。”

范闲连忙把林相扶起。“世伯快快起来,要说赔罪,我也该向医仙赔罪才是。”

等林相站好,范闲对着她拱手道:“那日是我情绪激动,一时冲动辱骂医仙,还望医仙大人不记小人过。”

避开林相的礼但她却受着范闲的礼。“朋友之死,范公子作为好友那天行为举止合理之中,世人夸大其词,想来范公子也是听信传闻,故而失望,情急之下才会言辞激励。”

她重重的叹气,一副无能为力又不忍见他人死亡悲悯怜人。“唉...若是我真有这本事能让人起死回生,也就不会惹出这些端倪。”

“医仙悬壶济世,切莫怪罪自己,这事谁也不愿意发生。”

“林相所言极是,受教了。”她收起身上散发的丧气,嘴角扯出笑容。

“那我先行一步。”

“好。”

等她出了宫门,看的半夏投来担忧关怀的眼神,冲半夏笑了笑,安抚半夏的担忧,进了马车后便脱下身上的这层衣裙,她一点都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果不是李云睿设计的话,那她也不会这般抗拒。

只是一个想要她的命但又让她出手医治女儿的病,更别提还被李云睿抱有恶意,就好像把她当成了别人,如若没有猜错的话,那庆帝看她的眼神和李云睿的仇人是同一个,那就是叶轻眉。

“吁!”

刚换好衣裳马车猛的停下,她连忙抓住窗沿才没有一头撞上。

半夏不善的看着拦路虎谢必安,真是的,还想快点回去从小姐嘴里听到今日皇宫的大戏呢。

“小姐,二皇子的手下谢必安在前面。”

她坐稳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拿出坐垫垫在腰后倚躺着,这坐了一上午而且还没有椅靠挺着腰很累的。

“若是挡了路,让开就是,若不是,转告殿下,还要赶着回去上药,没空寒暄。”

半夏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往谢必安脸上招呼,但还没有彻底远离皇宫的城门口,所以还是忍下了。

“二皇子先请,若是不急,还请麻烦让一让,我家小姐的伤还需要回去上药。”

谢必安也害怕半夏那力大如牛一拳过来几乎能见到太奶,早知道就让范无救来了,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

“我家殿下有请医仙,想与医仙说几句话。”

半夏撸起袖子露出比寻常女子还要健壮的手臂,叉着腰,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不妨说出,我转达给小姐也是一个意思,或者你是想与我切磋切磋?”

“你和范无救两个一起我也没有问题,比文还是比武我都奉陪到底。”

谢必安:...范无救你快点出来拖住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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