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宜早不宜迟,严箫翼给陈老爷子去了个电话,约好了今天去他家,有件东西找他掌掌眼。
严箫翼现在在饭店基本上属于“编外人员”,空闲了就去后厨帮忙,自己有事的时候打个招呼就走,张明远估摸着他也干不了几天了,已经在寻接替的司机了。
三点多的时候,店里都收拾好了,属于休息时间。严箫翼跟大堂经理说了一声就骑着单车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一箱茅台。
上次的事陈老爷子说不用谢,但这次又找人帮忙,不能再空手去了。陈老爷子现在就爱喝喝茶和饮饮酒,买茅台,这个错不了。
回到自己的大杂院,停好车,从床底下铁箱子里取出那个装铜匣的盒子,一手抱着一箱酒,一手抱着盒子就去了陈强家。两家离得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大院门没关,家里有人,还没过影壁就开始打招呼,“陈大爷,在家吗。”
“在书房,自己过来。”陈老爷子没有出来,就在书房搭话。
严箫翼也不客气,直接去了书房。
陈老爷子正在看书,坐在躺椅上,一手那这个紫砂壶,一手拿着本书。见严箫翼进来,低头从眼镜上面看了他一眼。见他一手抱着个木头盒子,另一手里抱着个箱子。起身放下紫砂壶和手里的书,又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了书案上。
严箫翼先把木头盒子摆在了书案上,茅台摆在了地上。
“哟,你这是给我送了一箱子茅台?怎么着,这是给我送礼?”陈老爷子瞧了一眼地上的纸箱子,看见了上面的字。
“上次的事您帮了忙,送啥都不要,我就打打马虎眼儿了。这次可不行,这次又找您帮忙来了。”严箫翼没管地上的酒,走过去把木头盒子盖子打开,从里面把铜匣取了出来。
陈老爷子也没多说,喝他一箱酒,喝就喝了,小伙子孝敬的,他受得起。
看着桌上的铜匣,也不上手,就是上下左右观瞧。一会之后又带上了老花镜,还把放大镜和手电拿了出来。看架势是要好好分析一番。严箫翼也不说话,看着他忙活。给古董断代是一门学问,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烙印,可以从一些文字、器型、制式、纹饰各种方面,来判断古董的年代。这对于古玩收藏爱好者来说是一门考验,也是一种好玩的游戏,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就好比给人一本侦探小说,第一页就写上凶手的名字,还看个嘚啊。
首先陈老爷子就能判断出,这不是出土的冥器。冥器上会有土沁,而且铜锈也明显不一样,水中形成的铜锈和长期存于空气中形成的铜锈是明显不同的。这件物品应该不是墓葬坑出来的,这他就放心了。他也担心小伙子为了钱走歪路。
铜匣长期保存在山壁的石窟里,虽然会有水汽,但不会有积水。
“这件器物看器型和纹饰,应该是宋代以前的,具体年代我得找人问问,这也是你家祖上的?”陈老爷子看了半天,也没能有个明确的判断。
“是,我家祖上也说了,这玩意时代最少在北宋以前,具体的就没记录了。”严箫翼给物件编了个来历,严姓以前在河北一带也是个大族,历史上也出不少知名人物,留下些底蕴给后人也算说的过去。“只可惜那时候,家里的先人排位和族谱都被一把火给烧了,我爹又走得早,我连自己的根脚都搞不清楚。”
“只是打我记事起,我爹会偶尔拿出来看看,说什么是祖上怎么怎么样,我也没记住。”严箫翼接着编,编得似是而非,反正死无对证。没办法,没有来历的古董文玩,卖不起价。古董文玩,得有出处有文化底蕴才更有收藏价值。所以严箫翼就给这些东西编了个来历,以后保不准还要出手,先提前备个底。
他这也不算骗,因为陈老爷子压根就没打算细打听,东西不是非法得来的,又有个合理的解释,这就够了。真碰上文物贩子,谁管你是阳宅里刨来的,还是阴宅里刨来的。
严箫翼以前跟着卢员外一起,读过书,也学过琴棋书画,但是历史这玩意,不是说你是古人你就牛逼。宋朝的人一样不知道唐朝的事。他只能从做工、品相、艺术价值等方面来判断是不是个好东西,有记载的名人字画还能大致估算一下,这种文物的历史价值,他懂个毛线。他最朴素的经验就是,越好的越老的东西越值钱。
“你要是放心,东西放我这,我先找人看看,也算是跟那些个老伙计分享一下。”陈老爷子品鉴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决定跟圈里的同好交流一下。这也是他愿意帮忙的原因之一,能跟同好鉴赏交流好东西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
“对您有啥不放心的,就放您这了,您帮忙找个下家,顺便给估个价。下次我给您搬两箱茅台。”虽然陈老爷子不是冲着茅台帮他,但他还是决定平时多孝敬一下。
“得嘞,你小子的茅台我喝着不心疼。祖上荫蔽啊,给你留下这些个好物件。”陈老爷子也感慨,自家祖上留下的东西,孔夫子搬家—全是书。
陈老爷子没有留他吃饭,他很自觉地抬腿走人。
看时间,五点来钟,先去胡同口的饭店找个地方吃饭。边走边琢磨,这饭店待不长久了,自己也不能天天下馆子吃饭,这不像个过日子的节奏。小院里的耳房被作为公共厨房使用,他和暮晓晓平时也不怎么开火,暮晓晓吃的少吃的简单,最多回家煮个面条,在自己房间就能搞定,他可过不惯天天清水面条的日子。不愿意去公共厨房,搬走吧刚看上的小白菜也舍不得,为难啊。
吃过饭往回走,看见一家老字号的桂花糕铺,想起暮晓晓,顺手买了一盒,回家直接挂她门把手上,就准备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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