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烫嘴、热心、让人血往脑门子冲的话语,让学生们隐隐觉得,好像那才应该是他们的追求。

洪东站直了身子示范:“站似一棵松!”

少年团努力绷直了身子:“站似一棵松!”

一名崇文馆学生妖娆地扭着身子、掐着兰花指娇喝:“站似一棵葱。”

李恒依稀看到了巩老师的风采。

这股歪风邪气再不刹住,以后的大唐能指望谁?

饭菜并不奢侈,麦饭都是去了壳的,主菜是民间常见的猪肉,有少量羊肉供应。

有少年想抱怨一下伙食,看看蹲在他们面前,同样咀嚼着麦饭、猪肉、两片羊肉的李恒与东南西北中,一个个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考虑少年们的嗓子娇嫩,李恒其实想让他们体验一下府兵餐的,带壳麦饭才是正经的西北风味。

少年团的胃口不错,其实这样的伙食在他们多数人家里也算中等了。

坐冷板凳的官员,干拿一份俸禄养家糊口,吃得太好是不可能的。

“你们进来之前,想清楚没,要是我父亲倒了,你们要怎么办?”吃饱之后需要消食,李恒信口问道。

“想那么多干嘛?再没有实职,我家要饿死了,顾得上想这些?”章懂尚嗤之以鼻。

世子哟,你这话是何不食肉糜,饱饿之间有大恐怖,就是掉脑袋也得先解决肚子问题。

一名名少年团成员频频点头,不是迫不得已,谁肯进东宫这是非地啊!

进了,一辈子就打上李贤父子的标签,哪里有后悔的余地?

倒是李恒矫情了。

“洪东,制定一个稳妥的计划,要操练出他们的潜力,又不能伤到他们的根本。”李恒倚到树干上,微微闭眼。

“世子,这个强度的操练,你没必要跟在一起。”洪东建议。

“不,你不懂,大非川一战,让吐蕃气焰熏天;李敬玄再败,大唐的气势就被压制了。”

“早晚我要带少年团出征,会一会吐蕃第一名将噶尔·钦陵赞卓,振我大唐雄威。”

李恒闭着眼睛,随口画着大饼。

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他现在就一个目的,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洪东的声音有些忐忑:“世子对郭待封怎么看?”

李恒的声音平静:“他家的传统不好,善始不善终。郭待封在此战的过错世人公认,但错的不止郭待封,朝廷早在吐蕃攻白兰羌时就应该警惕,在吐蕃攻击吐谷浑时加以阻拦,何至于到这地步?”

“亡羊补牢,结果牢也没补好。”

“郭家,其实在郭孝恪战死之后,就应该坚决走文官的路子。”

即便没睁眼,李恒也知道洪东在抹眼泪。

世上都把责任丢到郭待封身上,有谁知道,郭待封的肩膀扛不住这沉重的罪责?

当年的大唐一心东进,想灭了宿敌高句丽、吞并百济,结果被吐蕃一个个拔除了两国中间的屏障,大唐才惊觉雪豹下山了。

再让性格恶劣的刘仁轨,以党争的缘故让纸上谈兵的李敬玄挂帅迎战,更让大唐的士气衰落。

郭家有两大不良传统:善始不善终、父子同军。

按洪东的表现来看,搞不好他就是郭待封的儿子,噶一刀入宫是为了救郭待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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