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光,夏侯晚一路来到州府,经过三院往湖边走廊漫步的时候,两个油头粉面的小生在一名家仆的带领下,正低着头快速赶路。

三人本想绕远点从没人的西廊走过,却没承想正好碰到喜欢走西廊的夏侯晚。家仆注意到夏侯晚,就停在一边垂着脑袋向他问好,那猩红的灯笼落得低低的,想把自己融进这无穷无尽的夜色之中。

夏侯晚闻到一股幽深的龙涎香味,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整个长安城内,又有几人用的起龙涎香呢!他的目光犹如一把冰刀,冷冷的暼了那家仆一眼,抬腿朝前边走去。

经过五院圆拱门的时候,他声音低沉的对逢乐官说道:“去给我做掉他们!”月光下,夏侯晚狰狞的面容没有展现在我们眼中,但从他停下的身姿和憎恨的语气,不难想象一个浑身血性的男人,此刻是如何挣扎的心情。

还没有跨进第六院的门,夏侯晚就没有犹豫的转身朝外边走去。他本来是想跟大哥再聊一聊,毕竟再有十多天,夏侯楙就调回洛阳了,一是聊聊情感,二是聊聊今天的意外收获。他没想到大哥瞒着自己让项伯对司马师下手,怪不得整个下午司马师看起来失魂落魄,原来不仅是司马昭受到威胁,就连他身边的邓艾也被项伯拿下了!通过这件事,就能让他明白,不要单枪匹马的在长安闯荡,这里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

这个晚上的长安,月亮越升越大,似乎违背了近大远小的规律,把长安一派繁华的景色,照的像一幅宫廷画作。

逢乐官从外边回到西别驾苑的时候,身上沾满了血迹,他应该是亲自去动手了。守更的管家看到这副模样,赶紧唤人要帮逢乐官挑灯引路,逢乐官连连拒绝,客气了几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他的后腰上,有一个小包袱藏在长衫内,等他回到房间脱掉染血的衣服,只见那包袱中是两本密折。

趁着月光追上那两名粉面小生,两人已经拐进西街的暗巷,夜色已经进入凌晨,西街三市冷清了一些,但也还算得上影影绰绰,人来人往。逢乐官正愁不好下手的时候,两人却抬腿进了柳叶巷,柳叶巷的尽头有一家花纸棺材店,所以到了晚上之后,食色性赌的人们大都不愿往这里边走。

这两人今日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偏偏抬腿走进去,被逢乐官一个翻墙下跃,一把匕首同时划过两人的脖颈,当时鲜血喷溅,让他来不及躲闪。

两人倒地之后,他从尸体上摸出两块龙涎香,这才知道两人是想拿着香去花纸店换钱。逢乐官笑着叹了一口气,多少人想活着享用这个东西,都没有途径搞到,这两个人却把如此天物卖到棺材铺去。

逢乐官正打算回去交差,猛不防抬头一看,月光下一个桦木雕琢的大圆饼亮堂堂的挂在头上,他上前几步看了看,原来这里正是上个月被军方抓走的那名西域间谍藏身的饼铺。

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有人把守啊,可逢乐官四下打量了一番,连兵士守卫的岗哨也没见到,看来军方没打算继续跟这个案子纠缠下去。难道当时就是为了诈董大员一笔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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