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公主急忙上前,在走廊寻找,却听旁边门内,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正是绛雪的声音。织公主抬头看去,这间是专为云鹊工匠备的客房,却不知绛雪来这里做什么。她试着推了推门,门被从内插上了。
织公主童心大起。绛雪越是神神秘秘,她越是要吓其一吓。她暗自运气,挥了挥袖子,一道银光,门闩便自动脱落了。
织公主推开房门,跳了进去,大声笑道:“你这下哪里逃!”
绛雪站在屏风前,背对织公主。她听到声音,急忙转身,大惊失色翻身跪倒,全身发抖求道:“织公主,绛雪……绛雪该死!”
织公主笑道:“傻瓜,我吓你的!”
绛雪只是跪着发抖,不肯站起。织公主过去想拉她,陡地瞥见屏风后露出一片白色衣角。
织公主毫无心机,脱口喝道:“什么人!”拉开架势要击碎屏风。
绛雪扑上去拦住,惊呼:“织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身着白色长衫,面目英俊,脸色惨白,却是云鹊国钟离。
钟离也扑地跪倒:“属下钟离,求织公主恕罪!”
织公主愣住,说道:“我认得你,你是那帮云鹊国工匠的主事。”钟离已经率领诸工匠在天琴国苦干三个月,织公主也不止一次见到过他。
钟离惨然说道:“属下已经不是主事了!从今往后,属下再也不能踏上仙界半步。所以特地将绛雪姑娘约至此地道别。一切都是钟离的主意,与绛雪姑娘无关,请织公主责罚!”
织公主不解地看看两人,一时不明白发生何事。
绛雪只是流泪不语。
织公主见两人如此惊惧,倒不知所措了,说道:“唉,我什么都不明白。绛雪你别哭了,你越哭我越糊涂。我出去就是了,你们慢慢道别吧……”
织公主退出房门,转过身,愣住。只见西王母冷冷地站在门口。天权等人跟在身后。
这下,织公主、钟离和绛雪都大惊失色。在母亲面前,织公主也不敢出声。
王母厉声说:“你们俩好大的胆子!仙界和鹊族尊卑悬殊,界限分明,你们竟敢无视几千年的规矩,僭越天条!”
钟离拼命磕头,说道:“钟离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娘娘放了绛雪!”
王母冷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已经是戴罪之身,当得起么!以次充好、怠工欺君在前,调戏仙女、淫乱天庭在后,你可记得云鹊国律例第一条是什么?”
钟离惨然说道:“云鹊国律例第一条……初罪者罚,再罪者……死!”
绛雪大惊,哭道:“不要,娘娘慈悲啊!”
钟离眼见无望,反倒镇定下来,挺起胸,说道:“这三个月来,钟离带领云鹊国万名能工巧匠,日夜赶工,不敢有丝毫懈怠。无奈碍于材料先天不足,未能尽善尽美。但钟离无愧于心!群宴台妙夺天工,自有公论!不过……”他转头凝视绛雪,神色温柔,“这三个月中,最值得我骄傲的,不是建造了群宴台,而是认识了一位天下地下最美丽、最温柔也最善良的姑娘……”
绛雪泣不成声。
织公主同情地看着他们,虽茫然不懂,却也不由自主很难过。
西王母大怒:“大胆!你还敢说这些疯言疯语!”
不待西王母指示,她身边的侍女走上前去,狠狠扇了钟离一个耳光。这侍女和绛雪最是要好,她只盼能掌掴钟离住口,免得引来王母更大的愤怒。
钟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声道:“是的,我还敢说!我喜欢绛雪!就算她是仙,就算我们尊卑有别,就算你赐我死!我死的时候有个心爱的人在心里,也胜过你们空空洞洞活几千年!”
西王母后退一步,冷冷看他一眼,对左右侍卫道:“带他去离魂台!”
织公主大惊。离魂台正是仙界处置罪犯的地方。一旦上了离魂台,无论是仙是鹊族,都是魂飞魄散。
她急忙走上一步试图劝说。没想到西王母直接瞪了她一眼:“你住口!”
织公主又怕又气,不再说话。
两名侍卫走上前去抓住钟离。绛雪抢上前去几步,挡在钟离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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