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川见她蹙着黛眉,有些不舒坦的样子,便叫半夏白芷跟着,叮嘱她不要走远。

“周夫人,太后娘娘有请。”一个眼生的婢女笑吟吟地请道。

聂柔扶着半夏的手,本想着到僻静处叫白芷号一号脉,如今这情形,倒是不能了。

“劳烦姑姑带路。”聂柔忍着燥意,耐着性子道。

“两位姑娘请留在此处,太后娘娘不喜人多。”那个婢女拦住了半夏和白芷。

“我家夫人有些醉了,还是奴婢扶着去吧。”半夏眸中露出几分警惕。

“太后有令,姑娘遵从即可,周夫人由奴婢照料着。”那婢女冷了脸色,叉着手倒很有几分长乐宫宫人的气势。

聂柔向半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和白芷去寻周郁川,自己则一步一挪地跟着宫婢走。

“周夫人还请快些,太后娘娘可不是有耐心的人。”宫婢见她走得慢悠悠的,不顾尊卑地便来拉她,竟拽着她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空置的院落中。

聂柔身上燥热难耐,四肢发软,眼前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叶轻眉的那壶酒有问题!

“啧啧好一个醉美人。”一只大手扶住了几乎瘫软在地的聂柔。

聂柔勉强分辨出那衣袖上绣的团龙图案——是二皇子楚琦。

她的心里一阵阵发冷,竟然落在这个禽、兽的手里……

“难受吧?本宫倒是很乐意帮帮周夫人。”男子的邪笑声响在耳畔,聂柔使劲全力推开他,拔下了头上的银簪。

“二皇子请自重,臣妇若有失,郎君不会放过你的!”

楚琦掸了掸衣袖,冷笑一声:“那酸秀才投靠了我四弟,本宫可没有留他性命的打算。”

“先女干、污他的妻子,再从他房里搜一封同通敌叛国的书信……”

“你说,一个根基不稳的武将,还能在我那多疑的父皇手下活下来么?”

聂柔用残存的思绪想着,竟然有人能把书信放进周郁川的书房,家里一定出了内鬼……

“周夫人,你还是乖乖伺候伺候本宫,若是伺候好了,本宫去父皇那里求一求情,那酸秀才说不准就不用死了呢?”

眼见着那浅黄的人影再次狰狞地扑过来,聂柔举起尖利的银簪便往脖颈处扎去!

“柔儿!”一只粗糙的大掌及时挡下了她的簪子。

聂柔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红了眼眶:“郎君……”

周郁川见她为了保住名节甘愿自尽,恨得双眸赤红,若是他晚来一步……

暗卫们已经将二皇子劈晕,这禽兽为了行苟且之事,身边连一个侍从都没带。

“把那畜生送给四皇子处置。”周郁川打横抱起浑身滚烫的聂柔,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珠,“为夫在呢,别怕……”

聂柔朦胧的泪眼看见他坚毅的下颔,安下心来,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郎君,热……难受……”

周郁川真是恨透了宫里的这些腌臜手段,这等虎狼之药用下去,聂柔素来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忍一忍,为夫寻个干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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