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在聂家派了好些人手出去,打探周秀才家财几许。
听见这人竟然还在城东有个香粉铺子,心下不由大舒一口气。
市农工商,商为最下等,但有路子赚钱就不怕饿死。
“小姐,大事不好了!”丹桂捧着一团红色的东西跑了进来,眼眶红红的,“您的嫁衣……被大小姐身边的奴婢剪坏了……”
宁德侯府的小姐金尊玉贵,自然不会亲自绣嫁衣,是以聂琳琅和聂柔的嫁衣都是聂老夫人花了千金请同一家绣坊做的,以示一视同仁之意。
聂柔正百无聊赖地绣着一方红盖头,盖头上的两只鸳鸯下了一窝子金元宝。
“喔?是长姐授意的?”语调不紧不慢,好似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小姐非说您是姨娘生的,没资格同您平起平坐……”
一说到这个,丹桂便觉来气,自家小姐若不是为了侯府的前程,何至于嫁给个穷酸秀才?
眼下不过是记在夫人名下而已,又占不到什么实在的便宜,大小姐便恼得将四小姐大喜那天要穿的喜服都撕了。
“把喜服装在食盒里,第一层装上今儿刚做的珍珠糕,咱们去给老夫人请安。”
聂柔将最后一针绣好收尾,洁白如贝的牙齿将丝线咬断,便款款站起身来。
聂琳琅正从竹韵居出来,瞧见聂柔带着婢女过来,扬声问婢女悯月道:“方才贺将军送了多少聘礼来?”
“银十万两、赤金镶宝扣一对儿、翡翠长簪一对儿、点翠累丝凤钗一对儿……”
悯月朗声唱着,而后轻轻打了一下嘴巴道:“瞧奴婢这记性,姑爷送来的好东西多着呢,哪是这一会儿能念完的?”
光是那银十万两,便不知压过京都中多少贵女的聘礼了。
“你说的也是,那周秀才可送了聘礼来?”聂琳琅觑了聂柔一眼,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还没呢,想是穷得拿不出聘礼吧。”
主仆二人掩唇吃吃笑了半晌,聂琳琅才从台阶上走下来,假意安慰聂柔道:“妹妹别担心,若是嫁去那秀才家,没米煮饭了,随时来将军府寻姐姐。”
“看在咱们同出一府的份上,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聂柔不咸不淡地看了聂琳琅志得意满的脸一眼,心里轻笑,希望她嫁到将军府还能这么嚣张。
“那便多谢长姐了。”
“噢对了,”聂琳琅凑近聂柔,长长的护甲捏住了她柔软的下巴,“那件嫁衣……是妹妹不小心划破的,对吧?”
聂柔蹙眉打开聂琳琅的手,下巴上被护甲划出了一小道血痕:“长姐最好快些走,不然妹妹我便将那嫁衣挂出来,敲锣打鼓地绕着御街走一圈儿。”
“好叫天下人都知道贺将军娶了个欺压庶妹的夫人。”
“妹妹我连娘都没有,还要被嫡姐欺压,传出去也是丢宁德侯府的脸,姐姐你说呢?”
若是真叫聂柔把那嫁衣拿出去巡街,伤了宁德侯府的名声,聂老夫人头一个不会轻饶了她。
聂琳琅压着心里的火气,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有几分扭曲:“小蹄子,你最好一直这么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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