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陵谷中。
前有虎如狼,后有狼如虎,同伴尽是一帮纨绔里的废物,任凭韩水月单打独斗再强,面对这帮货真价实的虎狼之师,他还是不幸中招,挂了彩。
谢宝珠捧着韩水月受伤的小腿哭哭啼啼:“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水月兄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被那丑狼啃了一口。呜,都是我的错,我太没用了。”
他哭得实在太有感染力,连带着其他人也开始唉声叹气。
继谢宝珠哭哭啼啼之后,有人开始胡思乱想:“若是我们当真葬身此处,必定沦为那些野兽的盘中餐,到时父母找不到尸身下葬,也没有香火供奉,我们到了下面岂不是会很穷?”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接近于喃喃自语,但其人就坐在韩水月身后,所以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接收到了这一团丧气。
更远处的另一名少年直接阴谋论:“哼,要我说,那些猎物明显不正常,我们被困此处一定是二王子的诡计,他不甘心做一名闲散王子,所以想用我们来要挟我们的爹娘,到时整个朝堂的大半势力就尽在他手了。”
呵,韩水月苦中作乐地想,这个想法若是真的,倒是很对他那倒霉哥哥的口味。
方才开口的胡思乱想君又嗫喏地开口:“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王兄……”他纠结道,“我听说你家父亲已经放权许久,快要在家养老了,二王子去威胁令尊真得有什么用吗?”
“你什么意思!”
阴谋论君生气了,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
幸好一个淡定的声音将他们打断:“大家都先省点力气吧,事情已然如此,纠结争吵不过枉费精力,不如先想想该怎么脱身。”
“能怎么脱身?”胡思乱想君道,“我们都以为不过是场普通打猎,所有人都没带求救烟花,现在就连水月兄都已身负重伤,何况我们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阴谋论君冷嗤一声:“就你,怕是连看都不中看吧?”
这次轮到胡思乱想君生气了,他突然伸手扑向阴谋论君,满脸通红地怒骂:“你是要打架吗?我这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更没用?”
两个人张牙舞爪地打了起来,其余众人见状,有的帮忙,有的拉架,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韩水月面无人色地看着这台好戏,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带着这群人甩开追兵,就是为了在这见证他们打架发狂。
身边谢宝珠像是不甘心被忽视,“呃”一声见缝插针打了个哭嗝。
韩水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忘了还有这个专注哭丧的!
吐槽完毕,韩水月又有些惆怅。
毕竟他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郎,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一不小心客死异山,他就不禁思念起自己的父母兄姐。想到同在碧霞山的蒲松风和蒲星炼,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有没有发现谷中情况异常?还有其他几支队伍,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家中母亲和姐姐一起做好的饭菜,他悄悄咽着口水,一睁眼,就被凑到面前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
谢宝珠撕下自己的衣衫给他包好了腿,邀功似的问:“包好了,水月兄你还疼吗?”
韩水月在他期期艾艾的目光中猛然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怒了。
“滚!”
冰冷的现实里没有鸡鸭、没有鱼肉、没有熬好的牛羊汤,只有谢宝珠的一颗猪头。
这惨烈的对比,让韩水月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下定决心,哪怕是死,他也绝对不要和这帮人死在一块!
小小少年猛地一跺脚,震动的伤口立刻沁出血液染红了布条。
借着疼痛提神,韩水月注视着瞠目结舌的众人,指天誓日道:“今天小爷一定要带你们离开这里!”
……
而蒲松风这边,看出苗头不对的时候,已经找了个借口从画陵谷外的看台离开。那位二王子也摆摆手由他去了,不知道是觉得一介书生翻不起什么风浪,还是根本无所谓这场狩猎结果如何。
所谓家人就是这样,哪怕平时争吵再多,他们也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孪生兄弟。
韩水月不过半日无讯,蒲松风已经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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