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白在树林里化了人身,终于想起来那白衣男人是谁。
汴京刑部理事,霍周。
她刚刚考上汴京刑部的仵作,此行就是前来赴任,这人就是自己的以后的顶头上司。
方季白现在浑身上下摸不出两个子儿,是打算好好工作筹钱的,当然要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这般想着,她走到茶馆门口敲响了门。
蒋陈氏看向她:姑娘,“家里白事,请你喝茶怕是诸多不吉。”
“生老病死,世间轮回,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顾虑的。”
那女子说完,看向堂中的棺材,说了句节哀。
蒋陈氏一时犯了难,看向霍周。
霍周倒没说什么,一双眼睛盯着方季白,好似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方季白虽变了人身,但眼睛还是雪豹独有的灰绿色,被人这样看,她一下有些忐忑。
片刻后,霍周终于移开眼,看向桌上的茶盏。
“我这里恰好有一盏茶,姑娘若不嫌弃,可暂且解渴。”
他递过来的是方才蒋陈氏给大力的,大力素不喜茶,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现下茶已经凉了。
方季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霍周看着她的喉头滚动两下,后放下茶盏,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干咳一声。
喝完茶,方季白偷偷看了一眼霍周,正色道:“我是仵作,有需要的话可以帮忙。”
仵作?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惊了一惊。
且不说大夏朝建国至今,登记在册的仵作也不过三十几人,何况眼前这个是位漂亮姑娘。
蒋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骂道:“你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是仵作?莫不是在吹牛皮吧。”
霍周心神微动,想起他与大力此行的目的,就是接应刑部新上任的仵作报到,莫不是在这里就碰上了?
“敢问姑娘大名?”
“方季白。”
这三字写在刑部仵作上任的调令上,现在由自己眼前的女子口中说出,霍周觉得有些奇妙。
方季白:“怎么了?”
“无事。”霍周回过神来,“我是刑部理事霍周,这次就是来接应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方季白自我介绍:“新任刑部仵作,方季白。”
她朝霍周行了个官礼,动作潇洒自然,与霍周平时见过的那些官家小姐都不一样。
霍周眼睛微微发亮,看向方季白说:“仵作既已到了,现在正好有桩棘手的案子,还请方姑娘帮忙。”
“分内之事,算不上帮忙。”
说完,大力嘿嘿一笑,手已经按在了棺材盖子的边缘,正欲推开,不料最想查明真相的蒋四却出言反对:
“一个小女子,怎可破坏我大哥遗容!”
“仵作乃替死者道出真相之人,不是破坏遗容。”说完她看见站在一旁的蒋陈氏面色忧愁,补充道,“我会将你先夫的面容尽量整理好。”
蒋四还想出言讥讽,霍周朝他飞了一记眼刀,等场内再无人言语,大力手掌发力,一下将扣得严丝合缝的棺材板掀了下来。
天色渐晚,霍周点了一盏油灯,方季白接过,照在棺材上方。
棺内,一中年男子的尸体静静躺在里面。
尸体被人穿上黑色的寿衣,只留下一张灰白色的脸露在外面。蒋三眼睛紧闭着,方季白注意到他脸上的尸斑,伸出手指按了按,指印陷了下去,她又将手指移开,暗红色的尸斑颜色依旧。
“尸斑颜色固定,以这个时节的时令看,已经死了至少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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