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步一顿,远眺天际云卷云舒,声音回响在整个天地间,“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只可惜那些一同征战的同袍,怕是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
“大家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斗来斗去,还是斗不过老天爷。”
“不偿还了这天地因果,终究还是倒在最后一步上。”
“小友,如今老朽已替你承了这片天地的因果,老朽的因果,便要由你来承担了。”
老人转身,笑容释然,“老朽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是还有一亦敌亦友的同袍,尚有些未了之事。本是要托付给老朽的,如今也只能托付给你。”
“说起来,他当年借老朽的烂桃林悟剑,悟出了惊天剑意,反而欠了老朽的因果,如今不思回报也就罢了,竟还想着让老朽代劳,当真不为人子,可谁叫欠债的最大呢。”
李随安张了张嘴,发现依旧不能言。
“只可惜老朽与他皆是穷困潦倒,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可作报酬,便托付这一身天地袍与一道桃夭剑意,赠与小友,望你日后寻到那位同袍的血脉。若是可造之材,便将剑意传下。若是不堪造就,保他一生平安足以。剑意会帮你找到他的血脉。”
老人像是时间不多,匆匆交代后事一般一口气将话说完。
最后留念的看一眼桃林。
无数信息尽化作一声:“小友,珍重。”
“期望有朝一日,这身天地袍能在你身上再现荣光。”
说罢,转身面朝云海,衣袂飘飘。
他眼神中的留念也已淡然,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淡。
直至天边狂风一卷,便整个散作无数桃花飞舞,也扑了李随安一头一脸。
“呲呤——”
剑吟声惊天动地。
李随安陡然呆怔当场。
脑海中霎时间有无数兵器在飞旋、铮鸣,仿如整片天地都化作战场。
无数身影,在与妖魔诡怪战斗,血洒长空。
其中尤以一把桃枝长剑最是夺目。
长剑造型古拙,虬结弯曲,护手端是两段桃枝,它当空中分化亿万,散落成无数桃花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最锋锐的剑气。花瓣所过之处,无数妖魔诡怪尽数被搅碎成齑粉。
直至战斗声音越来越弱,战斗场面也越拉越远,最后又复汇聚成一枝桃花。
李随安只感觉无穷的信息裹挟着无匹的剑意涌入脑海,似要将他的脑袋撑爆。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脑袋都要爆开时,磅礴的剑意猛的往眉心一刺。
“轰~!”
一声霹雳在脑海中炸响,天地陡然开阔。
像是打开了某神秘宝藏门户,剑意如乳燕归巢,尽数落入这片方寸虚空之地,回旋一圈后将方寸之地拓宽三倍。
最后凝成一株幼苗,安然扎根虚空中心处。
“嗡嗡~”
不知过去多久,小李肥刀发出轻轻震动,将李随安从幻境中唤醒。
发现自己躺在大青石上。
天边已经吐出鱼肚白。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处于什么状态,但奇异的是并不感到惊慌,确切的说是他的心灵一片平静,好似一面波澜不惊的湖水……
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什么也没想。
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只早起的鸟儿正从头顶飞过,好似突然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眼球迅速锁定住了那只小鸟,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已经能清晰的捕捉到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根羽毛,每一次振翅,甚至它那注意到青石板上的人类转动的小眼睛。
那一刹那,好似时间凝滞。
以至于他能从容的判断出它的飞行轨道,甚至它下一个振翅,所带动出来的风力大小。
这真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把握一切,万物尽在掌握之中。
“灵觉……明窍!?”
眉心祖窍虚空中的那扎根正中心的桃株幼苗,在真真切切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一场幻梦。
“只是因果……稀里糊涂的。”
他已经不是刚穿越时候的懵懂,这方世界是有神灵的。
所以那老者,便是迷雾山谷中遭遇的那株烂桃树吗,妖精,还是神灵?
嗡嗡嗡。
面前巴掌大的魂兵小李肥刀正散发着淡淡红芒,嗡嗡轻震不休,竟脱离了李随安的手掌,轻飘飘悬浮在身前半空中。
李随安只感觉自己与小李肥刀之间紧密相连、亲密无间,即便闭上眼,也能凭借这把小刀感知周围环境。
动念间,小李肥刀已化作一道红芒飞出。
绕着银杏树上下翻飞,快速飞旋,所过之处拖曳着尺许长的虹光,犹如流星碎屑,炫目至极!
“‘掌中山河’开。”
意念再动,红芒破空飞出,在医馆几栋无人的建筑之间快速飞绕。
最远控制距离也在一里之地。
基本与掌中山河的视界半径距离相当。
飞了好一阵,李随安才收回小刀。
小李肥刀落在眉心间,散作点点赤色星芒,消失不见。
融兵入窍,这豁然已经是魂兵极高的境界的效果。
至少西门孟禄与他的甲兽,至今也无法完成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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