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我知道爹想一力承担,但只要您失了如今的地位,对咱们虎视眈眈的人立刻就会扑上来,把国公府撕咬的一干二净。”
他知道李景隆护犊心切,但冷血无情是皇权生物的通性,即便为人称颂的永乐大帝也不外如是。
无数次涉险拼杀才坐上了皇位,杀伐决断的心性不是常人所能窥视的。
“那……那可怎么好啊。”
李景隆刚刚下定的决心支离破碎,双眸无神地呆坐在石凳上。
气氛凝重,应天府上方的云层也逐渐厚重起来,似是春雨要来的前兆。
看着失神的老爹,李瑜之右手食指断断续续的敲击着石桌,突然脑中灵光闪过。
“价值……咱们之所以沦落到这等处境,无非是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李景隆茫然抬头。
而李瑜之却仍旧思索着周王朱橚和那些朝臣攻讦时的说辞,对方甚至把在建文朝受贿的这等事情都搬了出来。
朝堂永远都是利益交织的中心点。
受贿虽然不甚光彩,但对李景隆这种层次的人根本无伤大雅,真正致命的是在皇帝眼里没了利用的价值。
“为父自然知道这些,可咱们哪里还有价值啊?”
李瑜之没有搭理他,继续喃喃自语道:“只要找到痛点下手,给上面一个不失体面又无法拒绝的诱惑,咱们才能绝处逢生。”
诱惑?
李景隆心下茫然,身为皇帝,那位已经坐拥天下,能对他产生诱惑的事物真的存在于世间吗?
看着三魂去了七魄的老爹,李瑜之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急了,恨铁不成钢道:“爹,我想知道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
要想寻求生机,他只能从风云变幻的朝堂局势中入手,但他空有个锦衣卫的官身,却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两眼一抹黑。
听到这话,李景隆怔神地看向丰神俊秀、仪表堂堂的儿子,心里的愧疚达到了顶峰,如果不是因为他,儿子定然会有个好前程。
他是个敏感又心思细腻的人,在他的印象里,李瑜之虽然聪颖,但对朝堂的事向来不感兴趣,如今却主动询问起朝堂的事情,难道他真的有破局的办法?
而且现在李景隆就像是溺水的人,人嫌狗厌的他几乎得不到其他人帮衬,听到李瑜之的话,心里不免激动。
犹豫片刻,李景隆打了个眼色,两人前后脚朝后院走去。
“草原鞑靼部出了个猛人,已经陆续蚕食了周边好几个部落,皇帝虽然震怒,但眼下国内局势尚不安稳,国库也空虚,就下令让边军提防着。”
“刑部尚书郑赐弹劾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何琪不修边备贻误军机,导致敌虏侵入劫掠,皇帝下令斩了何琪。”
“扬州府海门县和高邮宝应县境内的堤岸都被水冲毁,万余流民流离失所,还有镇江府……处处都在伸手要银子。”
“前些日子倭寇侵扰沿海,皇帝震怒,准备派郑和出使倭国……”
密室之中,李景隆对于朝政大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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