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泽听到人声开始喧哗起来，便从内视中脱离出来，叫醒熊天三人一起走向密集的人流中。
“请大家到东一区集合！请大家到东一区集合......”秦泽昨晚见过的坚叔正逆着人流向聚集地外侧走来，一边敲着一块木头一边大喊。
此时迷雾还未蔓延开来，秦泽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的人群到达一片空地后便在各自队伍排头人的带领下席地而坐。
从周围人言语中他得知，排头的人是每一个片区的“片长”，一个临时设置的管理岗位。
因为东八区暂时就秦泽几人，他们便盘坐在东七区队伍附近。
秦泽回首望去，人头攒动之间，却只有少量交谈声响传出，大部分人脸上尽显疲惫之意，似乎这几日受尽了磨难，此刻他们正翘首望向前方空地，眼神中寄托着最后一丝希望。
江月如正站在空地中央，她旁边有一位青衣老人背手而立。
老人个头不高，只到江月如的肩膀，体态有些微微发福，大半头发已经发白，但双目炯炯有神。
正是秦泽在报道中见过的顾德。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顾德从身后掏出一个木质喇叭大声说道：“同志们，请保持安静。”
“我是‘建木’三组，顾德，下面，有些话我想跟大家说一说。”
停下片刻，他看着面前的所有人，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疑惑，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并且希望我能给你们解答。”
所有人眼中都闪烁着一丝光泽，紧紧的盯着老人，仿佛一不留神，那个答案便会从眼前溜走。
“但我只能很诚实的告诉大家，我也不清楚。”
伴随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人群中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四处响起。
“怎么可能，‘建木’都不知道吗？”
“脑机技术不是一直都把控在他们手里吗？”
甚至出现了一些质疑声。
“他在骗我们吧，肯定有什么隐情。”
“肯定是‘建木’的敌对势力整的这一出，把我们牵扯了进来。”
“我怀疑这个事情就是‘建木’主导的。”
然后质疑声又在周围同伴的主张举证中渐渐消弭。
顾德放下喇叭，等了很久，没有让人阻拦，直至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我知道大家现在主要有几种猜测。”
“一种是敌对势力利用技术漏洞对我们发起来攻击。”
“一种是未知的力量将我们转移到了这里。”
又等了片刻，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他继续开口。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建木’策划了这一切。”
“这让我反思了很久，是不是‘建木’近些年有哪些事情做得不好。”
老人的态度十分诚恳，这让刚刚怀疑“建木”的人感觉有些羞愧难当。
凭心而论，“建木”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令人交口称誉的。
他们甚至解决了一直为人诟病的房价问题，保障大家都能在没有生活压力的情况下购置一套居所。
当然，把持房产的几大集团可能并不会夸赞“建木”。
“现在，各个片区的边缘地带都设置了意见箱。”
“我每天都会按时查看收集来的意见，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当然，我现在老了，又没有脑机的帮助，效率可能不会太高。”
老人笑了笑，这让产生羞愧之心的人缓缓松了一口气。
“回到正题。”
见所有人都继续保持着安静，他面色转而变得肃穆。
“我知道，有些人来到这里。”
“已经在过程中失去了亲人、朋友，甚至自己也有受到伤害。”
“你们很悲伤、愤怒，也很迷茫。”
“不知道在这片充满危险的、陌生的环境下还要呆多久。”
“不知道谁导致了这一切，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不知道......，有太多的不知道。”
“所以，我们都迫切地想寻找答案，一个可以解答一切的答案。”
人群中有着隐隐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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