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习剑课程依旧在外院,顾原正在树下打坐,待人到的差不多,站起身,面色淡淡道:

“你们如今年龄尚小,因而习剑便只用木剑。我教给你们一套基础的剑法,你们记住了,以后照着练。”

说完,还不待众人反应,便行云流水地挥舞了一套剑法。

剑尖腾转挪移,剑光寒影,执剑人身姿如松,跃如飞燕,耍得潇洒至极。

一众人看得呆了。

顾原展示一遍后,就不再作声,重新坐回树下打坐。

刘章和张巡从震撼中回神,彼此相视一眼,苦笑一声,也没敢再去打扰顾原,亲自领着一帮孩子从第一招开始练。

叶昭瑜抱着半人高的木剑迟迟没有回过神,她在刚才那一刻终于相信了自己来这是要修道成仙的。

那柄剑刚才就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漂浮旋转,周身一圈仙气缭绕。

舞剑的顾原出剑时如猛虎扑人般凶狠,飞起时又如燕鸟般轻盈,与平时的气质卓然不同。

这便是真正的仙家手段吗?

七岁的叶昭瑜心中既震撼又向往。

然而顾原的剑舞得再好,也和她们不相关。

张巡在一旁看着一众七扭八歪的小孩不由摇头。

有了顾原的激励,一群小孩们即便学得再四不像,也兴致高昂地练了一下午。

两个时辰匆匆过去,今天没有被罚晚膳的只有顾祁阳和萧策祈。

一群人练了一下午的剑,此时都是饥肠辘辘,个个眼含嫉恨地盯着顾祁阳和萧策祈去往公厨的背影。

叶昭瑜和齐霜则练完就回了住处,出了一身的汗,还是早早洗漱了清爽。

叶昭瑜躺在床上,一天下来的身体已经很疲惫,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齐霜忽然披着大氅推门进来了。

齐霜二话不说,径直脱了鞋,和叶昭瑜一起肩并肩地躺在床上。

两人盯着屋顶,都没有出声。

过了许久,齐霜打破了平静:“我好饿。”

叶昭瑜双手交叉,放在肚上,叹了口气:“我本来都要睡着了,你偏要提醒我。”

齐霜惊地瞪大眼睛:“你竟然还能睡着?我在房里饿得翻来又覆去。”

叶昭瑜笑了一声,末了才有些遗憾道:“现在才懂了当初沈先生说的不可夜内偷食是什么意思了。”

提到沈先生,齐霜一下就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

“沈先生虽然是国师府的人,却还是在俗尘中,她那么厉害,当初在书院的三年里都没有入道吗?”

叶昭瑜不作声,她和沈先生并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她的厉害是什么程度。

齐霜翻过身,正对着叶昭瑜小声问道:“你说,我们这些人能有几个可以成功入道呢?”

这话叶昭瑜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我祖母在世时曾对我说:世事变化无常。我们能做的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看天命吧。”

齐霜听闻顿时乐不可支:“你这句话还真有点像昨天的那个黄老头说的。”

叶昭瑜抽抽鼻子道:“快睡吧,今天挺累了。”

黑暗的屋里很快响起两个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兴许是睡的早,又或许是实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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