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与瘦小身影一起倒在祭堂之中,各自带出一滩殷红鲜血汇到一起,终于天边升起赤轮照在此间,陆华手头微微一动,渐渐醒了过来。
唉,叹息一声,却来不及伤感,陆华稍作调息,神意探出找到画作方位,便自化作长虹入了画中。
画中世界却颇为简单,陆华神意散出,周边景象便自浮现心头,自庸书院院门外,三棵血松成品字形生长,此时血松枝上纷纷挂着三五个修士,年龄大小不一,其余树枝晃动间亦有白骨隐现,陆华挥剑将吸附修士的松枝斩断,伸手探去,一众含光修士已经亡故多日,只有几个通神修士还勉强支撑,陆华探出灵机辅助几人顺了法意,见得几人各自能吸取灵气恢复自身,却又叹了口气。
那享远子虽也是通神修士,但年事已高,修为也不如其他几人深厚,在血松吸取之下已然重伤根本,虽然还能调息,却也只有三五个月时间了。
陆华看着三棵血松形成一个小型吸取阵法,将血肉灵意导入中间空地之中,又是一剑挥去,此阵便自破去,露出里面残忍景象,陆华见得那颗血污脑袋睁开双眼惊喜的望向自己,却不待其说话,一道剑意划过,将脑袋炸成虚无,陆华虽然怒于瘦小身影吸食他人血意维护两人性命之事,却更怒于此山主生平之事,虽不会像那瘦小身影用去自己一生行报仇狠事,却也不能放过。
蹲守片刻,陆华见几人各自醒来,纷纷拜下向自己道了谢,又各自取了自家门人尸首,面上都有悲意,再等半个时辰,那享远子终于吐出一口老血醒了过来,看着陆华拜道:“谢过道长相救。”
享远子也没想到这位数面之缘的步虚高修竟能真的亲自来救,当日不过哄骗自家两位徒弟让其安心寻找出路觅得生机,却不料竟真的将此人请来,却又不知两位徒弟冒了何等风险。
陆华摆了摆手,那享远子擦擦自己额头汗珠,喘几口气,见到身后显明尸身,身子一颤,终于忍不住嚎啕痛哭,周边修士也自哭将出声,需知虽然修者薄情,大多却对自己徒弟倾注心血,尤其步虚以下,斗争之中极易受伤乃至身亡,于是寻一良徒传下道统便是大事,只是这些多是散修,一生也不过收那一两个弟子,如今几乎尽数亡去,如何不悲。
享远子年纪最大,经历此事却也多了一些,哭了一阵后率先停了下来,又向陆华拜谢问起显真之事。
陆华稍作犹豫,道:“也是伤了根本,再无法凝成神意,难入通神。”
享远子终于绝望起来,哭泣道:“都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害了他们!”
陆华默不作声,直到其余几人各自发泄完毕,将享远子好声劝住,才带着几人返回东益,想了一想,便将享远子直接带回自家院中。
那显真自从陆华走后,便呆呆坐在静室,二童安慰几次也不见其好转,想到其恐怕多日未有饮食,早间便做了些灵粥,端给显真,显真却也喝不下去,只是默默流泪。
如此约莫到了巳时,二童听得院中传来动静,便见陆华驾云载着享远子落于院中,二童高兴地摇了两下显真,喊道:“享远道长回来了,享远道长回来了。”
那显真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从静室起身看着落下的享远子,飞扑过去,享远子紧紧抱住比自己还高了一线的显真,道:“苦了你了,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
那显真终于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师父,弟子无能,把师弟弄丢了,我寻了好久也寻不到,也不知怎的出了院子,弟子也不会驾云,耽误了求救。”
“不怪你,不怪你,都是师父的错。”享远子将显真头靠在自己瘦弱肩上,低沉的说道。
这边灵静二童站在显真身后,看着陆华和享远子二人,起初正同情于师徒遭遇,却募地发现不对,慧静摇摇陆华手臂:“师叔,您怎么一直闭着眼睛啊?”
陆华微微一笑,摸摸二童脑袋:“师叔眼睛被神物所伤,暂时却无法睁开。”
这边陆华声音虽轻,那边享远子自吓了一跳,自己一直沉于悲痛,却始终未将注意放在陆华前辈身上,微微打量一眼,见其果然闭着眼睛,忙磕头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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