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公历六月上旬至七月中旬,天气阴雨持续连绵、高温高湿。

梅雨时节,心情也似乎变得格外沉静。繁忙的都市嘈杂声被雨水淹没,人们蜗居在家中,或品茶赏雨,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书听歌,享受这梅雨带来的宁静与安详。

“白泽,下棋吗?”我心血来潮抱着围棋来到客厅。这种是一种特制的阴阳棋,鬼魂也能触碰到。

白泽从戒指里飞出,几步来到棋盘前,眼神瞬间变得炯炯有神,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而他的嘴角则勾勒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

“哟,看你这表情还是个高手咯!?”我的期待值被拉满,要知道小时候我的零花钱就是靠破棋局赚来的。

我两在棋盘上展开了激烈的较量,每一枚棋子的移动都像是在战场上的一次冲锋,紧张而又刺激。他全神贯注,我毫不示弱,在细腻的变化中寻找对手的破绽。

三局两胜制,一比一打平,第三局决胜局,我已一子之差获胜。

棋逢知音,落子声声惺惺相惜,步步生辉。白泽抱拳拱手,说道:“姑娘,受教了。”

我坦言,自从老爸离家、爷爷过世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知音。对下棋这事,久而久之便抛之脑后。

如今,家有白泽,每日我两都会来上几局。多亏有他,拯救了被电子产品侵蚀的我,找回了曾经与老爸和爷爷下棋时那个最真挚朴实的我。

转眼,又是一年中元节。

完成本职工作的第二天零点,我夺过鬼差手里的锁魂链,扔下一句找他有事,就从地府把田丘的鬼魂带回阴阳眼密室。

屋内还有一鬼魂名叫潘祥君,是田丘的侄子。潘祥君儿时和舅舅走的最近,放寒暑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舅舅这玩。

田丘,五十岁上下,水泥厂一开车工。家境极其普通,一把年纪能有个婆娘肯嫁就不错了,至于是不是二不二婚,带不带孩子这些都不重要了。

妻子名叫李娟,丈夫因病过世,独自一人带着女儿过日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老话一点不假。街里街坊闲言碎语,有的说她命硬,克夫。有的说看到包子铺的钱老二老串门,没准是二人合谋干的。还有的说她能供孩子上重点初中,没准是骗保险所得。总之嘴上人家身上说什么的都有。

那日,大暴雨,车子陷入泥潭无法行径。田丘叫了道路救援因天气恶劣,故此要等很长时间。夜幕降临,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得遇见周末接孩子放学回家的李娟,见田丘老实本分又实属不易,烧菜时多预留了一份给他送去。

自此之后,田丘隔三差五去找李娟,一来二去相互熟络。女儿也没有特别抵触反感的情绪,渐渐地便开始搭伙过日子。

好景不长,结婚不到三年,田丘因黄疸的持续加深,凝血功能逐步变差,从而变成一个重型的肝炎也就是肝衰竭,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抢救无效过世。

第二年潘祥君婚期在即,田丘准备了一份大礼,于是等对方入睡他这才入梦。睡梦中,舅舅烧了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最爱吃的。音响播放着舅舅最爱的邓丽君金曲,他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二人开怀畅饮。

田丘和潘祥君叔侄二人听着、喝着、聊着。叮嘱的话自然免不了交代一二,聊到结婚办酒,田丘说自己也没办法参加婚礼,这卡里的钱就当是舅舅的一点心意,你收好。

这句话把潘祥君吓的够呛,连连摆手,起身单刀直入说这钱我不能收。他清楚的记得舅舅已经过世了,死人的钱怎么能收?

田丘沉默不语,渐渐变成白骨骷髅从侄子的梦里消散。

“舅舅,我不收你的钱而已,你为什么要害我?!”潘祥君被鬼来电困扰数月,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法阻止那该死的来电。

一开始,取消键按不了,接着关机关不上,后来换了号码还是会接到未知号码来电。

查了通话记录,三更半夜根本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的确确听到手机铃音,想说接听之后再挂也行。悲催的是,必须听完电话里各种奇怪声响才能挂断。

我去过他家问了他的妻子,得到的反馈就是潘祥君说梦到舅舅要给钱他没拿,婚后,每晚都能听到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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