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一只灵鸟站在墙头上吱呀吱呀地叫着。
“起床了,起床了。”
昨日戴半框眼镜的男子率先出门,推了一下眼镜,目光落在了那只灵鸟身上。
突然,住在他隔壁的红褐色头发的男子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冲着那灵鸟破骂道:“臭鸟,别叫了,吵到本大爷睡觉了。”
灵鸟似乎并不畏惧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只是轻轻侧首,以一抹不屑的眼神回应。
见状,红发男子怒火中烧,弯腰拾起脚边一块石子,紧握于手。
只见他挥手就要扔向那只鸟,却被截胡了。转头看去,推拿着眼镜嘴里低语劝告着:“哎,别做傻事。”
该男子不听劝,硬是要砸这只鸟。
“叶卿洵,你管不着,本大爷想干嘛就干嘛,那只臭鸟,你不觉得它很吵吗?本来想着不用去上学了,可以多睡一会儿,可这只臭鸟打断了本大爷的美梦。”
听到这话,叶卿洵也是抓到了疑惑的一点。
“你只是因为……不用去上学,为了多睡?才……”
那男子放下挥起的手,跟着他一起疑惑:“怎么了?难道你喜欢去上学啊?”
叶卿洵顿住了,随后用力地甩开手,倒吸了一口气。
“喂,你弄疼我了。”那男子摸着那只被弄疼的手,切了一声,“切,看你这副样子,黑框眼镜,瘦,有点缺营养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爱学习的书呆子。”
叶卿洵没作理会,只是转头就走。
很是奇怪,那男子有些不理解叶卿洵,刚刚叶卿洵眼中透露出了一种孤僻感,隔绝外界自寻自我。
然而他只觉得叶卿洵在装学霸的孤高,这导致他很是不爽。
三位女生也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房门,灵鸟见众人差不多都出门了,便喊着:“请诸位学子请到正堂里就座。”
南宫芸柒在周边打转着,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有生命力的房子,就像是自己生长开来的。
她跟着其他两人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想起来了那个害怕得不行的女生。于是她前去女生的房门前,先是敲了两三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却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揪心感。
她心中骤起不祥之感,旋即推开门扉,眼前的一幕令她双腿一软,瘫坐于地,双手慌忙捂住口鼻,试图遏制那即将冲破喉咙的惊呼,却终究难以抵挡内心深处涌动的恐惧与惊骇。
眼前的景象,如同寒冰般刺入她的脊背,让她浑身战栗。江文灵和吴琳二人循声赶来,吴琳也难以不禁后退几步,江文灵平淡地看着那早已冰冷的女子——枯燥长发遮住半边脸,死不瞑目,微笑着盯着自己垂落的脚尖。
夜风穿堂而过,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也似乎带来了昨夜那幽怨缠绵的哼曲声。
“有人自殒了,有人自殒了。”那灵鸟边喊边飞走了。
仙家人得知此事后,为那不幸的女子筹备了后事,安抚了其他人的情绪。
五人也不再去多想,便纷纷去了正堂。
两人一桌,叶卿洵自然被那男子拉了过去,挑了位子坐下。
三个女生你看我看你的,谁也不知道该跟谁坐。
江文灵打了个哈欠,选座这事对于她而言,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所以没什么难处,对着其他两人说明之后,就挑了一个右后方的座位,独自成席。
两人也是谢过她,坐在了她前面。
那男子实为好动,一会动动桌子上的墨砚,一会拿毛笔像演奏指挥员挥着。
在他身旁的叶卿洵看不惯,就用手肘疯狂抵触他,让他停下,可叶卿洵还是小看他的倔强。
只见他拿毛笔在叶卿洵头上身上不停地敲打着,叶卿洵挡也挡不住,想去抢过手中的毛笔,却因为自己手笨,怎么也抢不到。于是猛敲那男子的大腿,那男子痛地直起了身板,跳了起来。
毛笔轻挑,其尖端悠然指向叶卿洵:“你玩不起啊。”
“别动了。”
他的话语中,无力与强势微妙交织。
这搞得那男子满脸疑惑,竟觉得自己有些做错了。对于闹着玩的事,他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他搓揉着双手,呲着大牙。忽而才注意到吴琳和南宫芸柒一直看着他们。
触及吴琳的目光,他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规规矩矩地坐回了原位。
他偷偷以肘轻触叶卿洵的肩头,压低声音:“喂,那社会姐还在啊?”
叶卿洵扭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无奈,然后也小声着:“你是蠢吗?她还能去哪?”
“可她在这可比鬼还可怕。”他压低嗓音,语气中难掩几分夸张。
“瞎说什么。你就不怕被她听到啊。”
吴琳听得一清二楚,瞬间耳后根都通红起来了。
南宫芸柒见情况不妙,于是起身转换氛围。
“你们好,那边的两个男生。我是南宫芸柒,我旁边的是吴琳,然后后面那位……那位睡觉的是江文灵。”看向后方早已趴着睡觉的江文灵顿了一下。
他们闻言便停止了刚刚的悄悄话。
那男子又一次挺起了身,站了起来,爽朗一笑:“本大爷叫沈附,这书呆子是叶卿洵。”
“能不能不要叫我书呆子。”叶卿洵很是讨厌别人随便给他取外号,任何外号都不行。
“可是你真的像一个书呆子,本大爷爱叫。”
叶卿洵拍案而起,双目如炬,怒视着对方,眼中的威望让沈附又一次无言以对。
听到拍桌声,江文灵从睡梦中醒来,她眉头紧蹙,眼中带着几分不耐与疲惫,望向眼前争执不休的几人,浓重的黑眼圈不允许她再抬头,于是又靠桌而睡。
几人就这样叽叽歪歪地吵了起来,江文灵无奈地用衣袖把自己包裹住趴在桌子上,试图想隔绝外界喧嚣。。
此刻的她,心中唯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个清静的环境让她安心休息。
就在这时阮朔悄悄地走了进来,在众人激烈的吵闹中,他运气将几支毛笔到那几位站者的头上敲打了一下,周围这才安静了下来。
“坐下。”
其他几人看着阮朔,如同课堂内严厉却又不失慈爱的班主任,对于那群学生来说是巨大的痛苦。
于是便纷纷乖乖地坐下了,回归了秩序与平静。
阮朔也随之坐下后,他神色严肃,既有对眼前局面的忧虑,又似在思索着如何妥善处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见他缓缓站起,看向了在座的几位,高冠束发下那双桃花眼不禁透露着难堪,纤细的手整理着衣袖,叹了口气后才开口说话。
在之前下面的几位顿时心头一颤,彼此之间互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复杂的情绪,就像是一群学生突然面对班主任宣布的意外消息,无人知晓接下来将会如何,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压抑。他们保持着静默,却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诸位,实为抱歉,你们的朋友离去了,是我们仙家的疏忽,没有保护好。”
众人沉默着,其实那女生还并不算是他们的朋友,也就几面之缘的普通路人,但还是对她的离开而感到忧伤难过,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其他人也不再想起这件事,都纷纷为她哀悼后便转移了话题。
阮朔瞥见众人面上的忧虑已随风消散,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看向外面的太阳后,于是打算开始今天的修课。
“对了,还有一个女孩,怎么不见她?”江文灵突然地发问打断了阮朔。
阮朔对她轻笑着:“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她在别处。”
“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起?”
“她的身份较为特殊,自然要重点培养。”
江文灵侧头看向窗外,不再发问。
阮朔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错觉,好像被忽视又好像没被忽视。
南宫芸柒转过身,去提醒了江文灵,感觉她有些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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