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帷幔落下,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混蛋……”林又又龇牙咧嘴抽着冷气骂道。
挣扎着想起身却惶恐地发现自己四肢酸麻无力,连动动手指都是奢望。
“余无忧!你给我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能骂出来……为什么……
林又又心中一惊,难道他走了?因为两人相隔太远所以那个什么傀心咒没效果了?
完了完了……自己难不成真要被带回刘家受尽侮辱折磨了?
“余无忧!你有本事把我体内的火气拔出来,欺负我一个修为尽失的女子算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林又又扯着嗓子叫骂道,奈何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林又又尝试着运气,不料下丹田中的火气好像受到刺激一般,开始在丹田之中翻腾冲撞,林又又身子一抽一口鲜血喷出,精神如同被瞬间抽走了一般顷刻间萎靡下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却又因为丹田处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保持着一分清醒,因为痛楚冒出的汗水湿透鬓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恍惚间,林又又似乎听到车舆外传来响动,精神一振瞬间绷紧,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恐惧在车舆中无声蔓延。
“少爷,您没事吧?您的手!”马车旁,徐三扶着刘彪,献媚地为他拍掉身上的尘土,突然惊恐地发现刘彪的一只手鲜血淋漓,诡异地垂荡着。
刘彪吃痛看向自己的手道:“我的手怎么……”
“药……对,有药!”徐三赶紧把背着的包裹放下,把里面的小瓶子一股脑拿出来。
“少爷,这是仙人的药,您放心!您的手一定能治好!”徐三也不管是什么药,打开就往刘彪手上倒。
“是谁!”刘彪一声暴喝一旁的徐三吓得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少爷?”
“我的锦囊呢?我的锦囊呢?!啊?!”刘彪怒气冲天,一把抓住徐三的衣襟问道。
“不是……少爷,我我我不知道啊……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动您的东西啊……”徐三接着道:“再者,一个锦囊而已哪有您的手重要啊?您别乱动我先给您上药。”
在徐三看来,这些富贵人家所携佩的锦囊玉器那都是饰品玩物,少爷之所以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那个锦囊他比较喜欢罢了。
可如今手都不成形了还在乎那些身外物做甚。
“有个屁用!”刘彪暴怒之下提着人一把砸在旁边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树应声倒下。
也得亏这棵树不粗,否则这一下徐三不死也难。
吐了几口血的徐三弓着背张大嘴半天喊不出声来,眼泪鼻涕混着血弄得到处都是。
“滚起来赶车回乌木城!”不等他缓过来,刘彪声音低沉嘶哑地道。
他现在很想杀人,若不是这荒郊野岭找不到第二个人驱使,徐三早被他杀了泄愤。
徐三确信,自己若是起不来或是迟慢了些怕是今晚就要沦为这里的野狗的牙祭了。
于是忍着痛颤颤巍巍爬起,不忘把地上的包裹背上,手脚并用爬上马车。
车舆内的林又又紧张地听着二人对话,随着刘彪的脚步走近,少女陷入绝望。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泪水从眼角滑下,林又又后悔不已。可能真的如余无忧所说,自己愚蠢至极吧……不仅报不了雪红师姐的仇,还把自己搭上了。至少……至少余无忧不会让自己遭受这种生不如死的侮辱,他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可自己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耐心……
我真的好傻……
“知道就好。”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耳畔响起,马车的帷幔同时被掀开。
刘彪看着车舆地板上血眉头一皱,可当下自己一只手受伤,怒霄弓又丢了,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能把自己一个六楼境修士打伤并夺走怒霄弓的人,这方圆百里内不多,再念及最近几日所发生的事,恐怕八九不离十是玉何颜所为。
具体该如何还得与父亲商议。
玉何颜!刘彪阴沉着脸,扶着轩窗的手缓缓用力,木制的窗沿随着几声脆响碎成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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