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到手之后,执明府中诸位各司其职,暗中将与军饷派发有关的人悉数带回审问。孙家在锦王以及执明府监察之下一副太平,与孙府往来的书信,尤其是西南寄回的皆特地查验过后再恢复原状交到孙府。
正是长孙畏、陆非同等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周复通知徐越卿小院已经修葺完善,待徐越卿过目,若是无甚不满意即可入住。
当日晨,徐越卿与周复约在小院门前,周复到的早些,遂院门已开,二人一道进去。
不过几日,小院彻底扫去初见之时的那派萧瑟颓败,俨然一新。
周复道:“这院子本就不错,只擦擦洗洗,将屋上瓦片修补修补、户牖换新便可入住,姑娘还觉得哪里不大满意,我再叫人置办去。”
“多谢周小公子费心,这样就很好。”徐越卿也只是找个清净的暂栖之地,要求并不高标。
周复邀徐越卿往里走:“不知姑娘是否喜欢花儿?”
徐越卿外头看他,不语,只等周复解惑。
“我家小妹知你乔迁,想送你一份贺礼。”原也是周复不小心在周筠面前透露了这处宅子,耐不住小妹追问,周复将他替徐越卿置办了座宅子的事情告诉了周筠,随后周颐、江敏相继得知,皆到来日再道贺。
周筠对二位兄长口中所说的这位侠女很是好奇,得知他今日要来便攀着兄长背上不肯下来撒娇撒痴,终磨得周复答应下来,为表贺意,她特地准备了礼物。
周复带着徐越卿走弯弯曲折的回廊,一拐角处听闻轻灵如溪水叮咚的少女笑声。
二人又过一处门,寒风迎面而来,吹得徐越卿眉头皱拧,入冬后这风和有神识一般要往人脖颈里钻。
又行几步,又到一拱圆门前,少女的笑声忽止住,在不远处廊下梧桐树下望来,眉眼犹如水洗过的杏子,狡黠又可爱。
周筠年纪虽小,有些天真烂漫,在修茂搀扶之下攀着兄长的手从泥土堆积的小土山上爬进小廊中,笑意盈盈地行礼:“见过徐姐姐。”
近看,周筠是与周颐、周复的确有几分相似,诚如二位兄长那般温和雅然的气度,她却更添灵动鲜活,虽非长孙畏那般明艳无俦却犹如春日之和风暖阳,和煦灿烂。
徐越卿答礼:“周姑娘。”
初见徐越卿,周筠便有些挪不开眼。
周筠并未出阁,所接触的女子大多是母亲以及江敏这般的,可她却是向往未过门的二嫂口中那些性情迥异、爽朗豪情的女子,面前的徐越卿好似又是别种姿态,周筠道不清,只是喜欢。
“姐姐的声名在京中传得响亮,单凭你对孙明镜那人的行举就很叫人敬佩,况两位兄长皆提起过徐姐姐,筠心神往之。只可惜一直不得相见,幸而从四哥口中得知姐姐托他置办了新宅子便跟着过来了,实在唐突。今日得见,也算了却平生心愿了。”周筠低头、矮身便要行礼致歉。
周家姑娘话说得滴水不漏,十分周全,徐越卿这样耳根子软的人自然也不多计较,又将人扶起:“周姑娘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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