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相交汇,炭火映晚霞。
尽管有人瞌睡惹恼了杨老爷子一次,但这事显然与烧炉子关系不大。
是以,李柱安安稳稳伺候完了炉子,目送着书房里的人如进来时一般出去。
老爷子对刘婶吩咐了些什么,便自去潇洒,而刘婶带着李柱将书房里燃起的炉子,通通灭了火清了灰,叮嘱了操作的顺序与注意,又将杨老爷子卧房的炉子燃起。
之后,关上房门院门,一通往刘婶家去。
两家相距不算远,一条街的距离而已。
不过,杨老爷子乃是独门独院,刘婶家里却只是小老百姓的两间土砖房。
开门一间,放的是炉子锅碗以及各种杂物,往内一间则是娘俩居住。
刘婶儿子,比李柱小两岁的刘成文也偏瘦,不过比李柱还是强些,看着有个圆乎样。
两人进来时他正在读书认字,见娘回来当即过来帮着烧火做饭。
三人操持着,一顿饭食也就出来了。
一人一碗杂粮,锅底正好干干净净,不剩半点粮食。
“柱儿啊,杨老爷子允了,说柴房给你睡,每日也可跟着我吃两顿饭,至少留你到过完冬。”
“不过那边院落的柴火以及炉子,也都得归你负责,老爷子有什么其他零碎安排你也得照做,你看怎么样?”
刘婶对李柱传达着之前杨老爷子吩咐的消息。
“诶,谢谢刘婶!”
李柱当即高兴道谢。
刘婶笑着摇摇头,又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叮嘱:
“害,你这孩子,该谢的是杨老爷子,杨老爷子是个好人啊。”
“记住,之后在院子里手脚利索点,老爷子安排的事儿都好好做,争取就留下来,知道吗?”
“唉,这几年的年景,不是涝就是旱,我拉扯个孩子,都辛苦得很,要不是杨老爷子照顾,只怕都难得能吃饱穿暖,你这个年岁还人生地不熟的就更不用说了,我跟你说,别看杨老爷子他......”
刘婶是真的想讲,也是真的能讲。
一讲起来,便是苦口婆心,滔滔不绝。
好在日影西斜,秋夜冰寒,秋风瑟瑟中不宜久聊。
于是被告诫嘱咐了一两刻钟后,李柱便乖巧告别刘婶,回院落,往柴房。
“吱呀~”
后门关,柴门开。
夕阳昏黄,落光似霜。
借着夕阳,李柱赫然发现,柴房的干草堆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副干净的铺盖,铺盖旁还有一身旧却暖和的衣裳。
“唰啦~”
比划一下,衣裳竟然正好合适。
李柱怔怔地扭头,看看通往前院的院门,又看看后门,挠着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刘婶说得对,杨老爷子确实是好人,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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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晒晾柴火。
天光匆匆,秋深如冬。
时日在炉火的温暖味道之中转瞬即逝。
确定了他能留下,并且得了保暖的铺盖与衣裳后,李柱的日子也再次变得安定而安宁。
每日天色微亮,尚不见日出之际,刘婶就会过来后院叫李柱一同去山林里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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