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杀至,葛乙转身便逃,薛生白马上跟着,但刚过一转角,就听葛乙在喊:“猖兵猛吏,恒赫威灵。持戈仗剑,生杀无精!”
什么?
薛生白转过这拐角,就见王五已经止步,面含戒备之色。
“忿怒凶恶,猖獗狂狞。正一敕下,报应分明!”
葛乙口中喝声不断,且在持足狂跺脚,又弯腰挖起一把地面黑土吞入口中,那监牢地面之土混着血肉屎尿,透着一股刑场加茅坑味,蹲下都要掩鼻,何况往嘴里塞,薛生白只觉恶心。
王五却说:“你竟是端公门下?”
嘿!
“有请游五猖!”
随着葛乙话声,监狱中暗流涌动,一条又一条肉眼无法看清的黑色透明物质在空气中化生而出,像是黑暗凝成的泪,“嗖”一声就往王五冲过来!
王五被撞中胸口,退了一步,脸色黑了一分,那黑痕则带着尖锐“嗖”声绕了个圈,又往王五猛扑。
王五心叫不妙,他太虚弱,横练金钢被破,龙形搜脉十分只剩下三分,这葛乙竟会法术,还是端公门下。
端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教派,又称豫教,因发源于豫州。这教派法术阴毒,最邪门是其出口成咒,能请山地精灵。
葛乙大喊游五猖,请的是猖兵猖马,就指阴魂,也指枉死之魂,这监狱中,阴魂太多,很难抵御……
王五正叫不妙,却见方才自称为“搜病帅”的红脸汉子,也被猖兵扑中,体表却忽得升起一股赤红之气,与那猖兵相互消磨,虽是赤红之气消磨了不少,但猖兵便尖叫着逃开了。
搜病帅……不沾因果!
薛生白原本被这鬼魅场景吓了一跳,不知道葛乙竟然还会法术,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惧这邪门法术。
但搜病帅怕是与这猖兵相互消磨,已有所损耗,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些了!
薛生白大步前冲,搜病帅消磨,群猖莫入,葛乙吓了一跳,这红脸汉子什么来头,手按银针便甩。
咄咄咄!搜病帅原就已渐稀薄的护体之气被戳了好几个口子,扎得薛生白胸口生疼,且那疼劲如一条大龙般在脊椎上折腾,让薛生白顿失移动之力。
这葛乙竟能凌空使用狱八针,幸亏有断续弥天劲顶着,不然这几针下来,薛生白该倒地哀嚎了,现在也是一时动弹不得。
葛乙见银针有效,松口气,仍是疑惑为何猖兵对这人无效,忽得面前人影一闪,王五从那红脸汉子身后冲了过来,葛乙不禁大骇。
“游五猖!”葛乙尖叫。
砰!
王五已经扑了上来。
猖兵贯穿王五,王五的拳头也砸中了葛乙的要害。
三败俱伤!
好半响,狱卒才敢过来看,手拿水火棍,倒是想捡个便宜,不过瞧那个忽然站起的红脸汉子,又忙是跪地求饶,喊着“神仙饶命!”。
薛生白只觉背脊生疼,脊椎像是变成了一条毒蛇,在体内窜来窜去,导致他行动还些困难。
这一针显然是第四针刀锯狱,还能凌空施针,这葛乙之狱八针术,已臻化境啊。
他扶起王五,注意到葛乙胸口塌陷,双眼紧闭,口角溢血,似是死了。
而王五则是面目焦黑,猖兵贯体,正在吞噬他的生命精元。
但薛生白扶王五时,王五却是一动,张开眼,眼中横生精光,望向薛生白,似是询问,是否要拼命。
而这一刻,薛生白注意到,葛乙的手指,也是摸进了针袋,显然,两人都受重伤,也都不致死,如果拼一下,大概率能拼得双归于尽。
王五是在履行承诺,是否拼命,要由薛生白做主。
“……走!”薛生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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